“不过是区区一个女人,你……”毕力格图这还没有说完,忽然捂着肚子闷哼一声。
谢夔伸手收回了手中的长剑,他眼中冷意悍然,“我说过了,我不允许任何人轻慢我妻子。你们那位匈奴公主,念在她是女人的份上,我这一次不计较,下一次,我可不管她是不是女人,我谢夔可没那么多讲究,一样不客气!”至于刚才说话的毕力格图,谢夔才没收着力。
说完这话后,谢夔没再看毕力格图,伸手朝着后面的亲卫一招手,示意可以将两人绑上去。
都拉克率领着兵马,已经快到灵州城。他坐在马背上,视线里出现了灵州城。
他尚且不知道灵州城内的情况如何,但他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朵兰这枚棋子,他在灵州城已经放了好多年。这些年都不曾有人起疑,没道理会在他实施计划的重要关头,被拔出来。但随着距离灵州城越来越近,都拉克这一路上都不曾看见事成之后约定好的烟花,他心底渐渐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都拉克怎么也不会想到,朵兰以姚春的名义在乐坊混得风生水起,前段日子却意外被鹤语注意上,又露了马脚。
偏偏鹤语是个喜欢追究到底较真的人,这事儿最后还是传进了谢夔的耳中。
凭着谢夔治理朔方的手段,又怎么可能不把姚春的祖宗都查个底朝天?这一查,就出了问题。
眼下,没有得到城中讯号的年轻的匈奴王,驾着马,忽然抬手,示意身后的军队停下来。
今日跟在都拉克身边的,是他的军师,是个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头发花白的男人。
大邺人可能不清楚,但在匈奴腹地,谁人看见这张面具,就能知晓他的身份。
萨满。
“军师,如今卦象如何?”都拉克问。
在出行前,他托萨满算了一卦,卦象不明,他们的计划成功与否,全看灵州城的变数。
只是这变数究竟是好是坏,谁也说不准。
不是大吉的卦象,戴着面具的老者声音嘶哑地劝过他不要率兵前往灵州。但他为了今日筹备了这么长时间,就为了一个不确定,就要放弃,他做不到。
现在,都拉克一直没有收到安排进城的人的消息,心里不安的情绪越发扩大,他不由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开口询问。
脸上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穿着灰袍的老者,手中拿着法杖,在法杖之上,是一对牛角。
在听见都拉克的问话时,萨满闭上眼,在面具下的那张嘴里发出吟唱,随后他手中的法杖重重朝着地上一杵,在牛角下面悬挂着数十块牛骨撞得咚咚作响,其中一块,悬挂在了牛角处。随后,萨满那只干瘪得如同鸡爪的手将其拿了下来。
这一看,萨满那双眼睛里,出现了意料之中的了然。
“王上,是凶兆。”萨满道,“如今王上意下如何?”
都拉克听见了自己不愿意听见的卦象,面色发沉。都走到了今日这一步,他是不见到毕力格图时不会善罢甘休。
“先停下。”都拉克说,他知道谢夔是块硬骨头,不会带着身后的将士贸然前进,在距离灵州城北城门口的两里地的地方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