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很对,你是活不了多久了。如果再不解毒,也就三五天的时间。你真的愿意就这么去死?”云婵卿瞥了二皇子一眼,语气无比淡漠。
二皇子的手腕纤细无比,比之女人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苍白的近乎透明,他体内不止有一种毒药,而是还多次寒凉入体,导致阳气大损,已经虚不受补。
补药他自然不能乱用,否则适得其反,死的反而更快!
而且,这两个月为了吊命,解毒丹也吃了不少,导致他体内的药性变得更加复杂。更麻烦的是,解毒丹本身也带着一些毒性,所以,他的脾胃已经严重受损,如今的汤药效果也会减半。
难怪皇后会留着他了!这样一个病秧子,根本不需要别人去害他,就已经濒临死亡,苟延残喘。二皇子能活到现在就已经不容易了,若真要进入朝堂,只怕不出半年就会把自己累死!
这样的人,真的能担的起大元的江山?!
云婵卿忍不住蹙眉,微微的摇了摇头,又伸手握住了宇文旭脉搏。
手腕绵软无力,脉搏微弱滞涩,毒性早就伤及了肺腑,整个身体千疮百孔,就算解了毒,好好的保养,最多只能活个七八年。
七八年的时间,估计到时候二皇子都已经死了,可皇上还好好的活着!支持这样孱弱的皇子参与夺嫡,把云府的安危压在这样一个人身上,真的有意义吗?
云婵卿此刻有些迷茫,也有些动摇。
可是,当今的皇上只有三位皇子。除了太子和二皇子以外,只剩下酷爱娈童的五皇子了。五皇子的名声太差,就算他们想扶植,也要费一番功夫,而且,五皇子的品性,也不适合当储君。
“卿儿,薛家能有今日,全都是你的功劳!本宫没有旁的本事,若皇儿真的能活下来,从今往后,只要皇儿活着一天,就一定会保云府的平安!” 荣贵妃看出了云婵卿的动摇,她心中大惊,立马做出了保证。
不能放弃啊,如果连云家也放弃了,那么皇儿就真的没希望了!
“母妃,没用的……儿子就算活下来,也不过是个废物!儿子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怎么能保云府的平安!儿子根本斗不过她们……”二皇子满眼的绝望之色,他连抗争的勇气都没有了。
病弱多年,被打压多年,他从来没有在皇上面前争过宠,也从来没有什么存在感。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抗争一次,可他连政务的边都没摸到,就被皇后派人下了毒,不得不再次“养病”。
什么二皇子党,什么夺嫡之争,不过是个笑话!
他连性命都掐在别人的手中,又拿什么去与人家争斗?!
“是,你斗不过她们!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现在就死了,你的母妃会怎么样?国公府会怎么样?他会不会因为你死了,就放过其他人?还是会因为你的死,干脆落井下石,斩草除根?!”
云婵卿看到二皇子这软弱的模样,心中厌弃,却又不得不开解他。
太子残暴,二皇子软弱,五皇子邪佞,整个大元就没有一个合适的储君!新进的秀女倒是有两个怀了孕,可是一个不足三月就落了胎,只剩下韦参政之女韦浅月,大约已经临盆。
难道,他们要辅佐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可谁又能保证,这名婴儿一定是男孩,而且性情也能够堪当大任呢?!
没有合适的储君,这是天要亡大元吗?
……
“没用的,不论我做什么都没用的!我活着没用,死了也没用,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从小到大,我根本不敢表现出一丝优异。因为,只要我表现的稍微好一点,马上就会遭到毒手!”
“五岁的时候,因为背书比太子流利,被推进了荷花池,差点淹死。七岁的时候,父皇提问我们论语,只有我答上来了,结果又莫名的腹泻,整整躺了半个月。每一次,只要我表现的好一点,马上就会生病,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你以为五弟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他是被自己的生母生生养废的!王美人故意派人yin*他为恶,让他不学无术,让他嗜好娈童,让他声名狼藉,让他无心政事。若非如此,他又怎么能活到现在?!”
“你听明白了吗?你看清楚了吗?这就是皇宫!这就是吃人的皇宫!人人都以为皇宫好,富丽堂皇,荣华富贵!人人都以为皇子尊贵,前呼后拥,受人跪拜,可你知道我过得是什么日子吗?”
“饭菜要吃冷的,要让太监试过之后才敢吃。身边的人不能相信,因为随时可能被威胁和收买,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捅你一刀!每一天都像在刀尖上行走,踏错一步就是死亡!”
“百姓们觉得日子辛苦,每日起早贪黑的劳作,还吃不上饱饭。可是,他们毕竟还能吃上一口热饭,还能全家人生活在一起。可我有什么?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根本就是地狱!里面住着一群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