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一个交流障碍的培育期实验体,肯穿上红喉鸟那身衣服就已经算给他们莫大的面子了,意识尚未成熟的培育期实验体基本不会配合任何人。
白楚年开车,戴上防眩光墨镜,一脚油门带着小组其他人往临滨铁路去,路上自语道:“红喉鸟的boss手段还挺高明的,能让一个培育期实验体加入他的组织。”
培育期实验体仅以自我为中心,感到饥饿就吞食身边的一切食物,感到愤怒就立刻暴走,和兰波最初的状态一样,基本上不能交流,他听不懂人话,也表达不出自己的思想,随着进食量增加,越接近成熟期,表达能力和理解能力才会有所进步。
“是。”没想到一直沉默的萧驯会接下这个话头,“我小时候曾经见过他们的首脑,是一位戴着鸟嘴面具的高大alpha,脖颈纹了一圈红色条纹,但他没有散发过信息素,我不知道他的腺体是什么,应该是种鸟类吧。”
白楚年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见过?”
萧驯点头:“灵缇世家与红喉鸟一直保持联络,虽然面上看来灵缇世家还是干净的,但内里与红喉鸟同流合污多年了。”
“这倒是个有意思的情报。”白楚年打了个响指,“我单方面给你记一功。”
“你还知道什么?”白楚年从后视镜中望着他的眼睛,眼神意义不明。
萧驯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他现在完全有理由确定具有进食量指标就是实验体的象征,但他们之间只有兰波具有这个指标,很可能兰波故意混在他们中间当卧底,而且兰波和白楚年之间显而易见的恋人关系让萧驯不敢轻易开口。
且不说白楚年会不会相信,如果白楚年原本就知道,只是故意为兰波瞒着这个秘密,会不会把他灭口,或者说,会不会连白楚年也有问题,毕竟他也有一项别人都没有的指标。
萧驯犹豫再三,决定之后找个机会把这件事单独告诉韩行谦。
韩行谦早就注意到这小狗心里藏了事儿,看他一脸冷淡却夹着尾巴的样子有点好笑。
离开M港城市区,周围林立的高楼越来越稀疏,窗外的景色逐渐变成平房小院和开垦出来的大片农田,公路在这里消失,变为坑坑洼洼的土路,好在他们开的是一辆陆上锦准备的越野吉普,虽然颠簸但并不影响速度。
超速飞驰近不到四十分钟,临滨山脉浮现在眼前,陈旧的运输铁路铺在荒草中,通向幽深隧道。
白楚年将兰波、陆言、毕揽星和萧驯放在隧道出口,然后驱车赶到入口,将车藏进杂草掩盖的小断崖内侧,他和韩行谦两人蹲守在铁路附近,远处已经看得见老式火车头升起的烟雾,铁轨随之震颤,路面上的小石子和沙粒被震动弹起。
白楚年轻轻用手肘碰了碰韩行谦。
韩行谦看了他一眼,白楚年嘴里叼着一支没点燃的烟头,拿着打火机在地上无聊地蹭,随口问:“我估计小狗子看出什么来了,他那个能力和读心术也差不了多少。”
“啊。”韩行谦并不意外,平淡地望着渐近的火车,“你打算坦白吗。”
白楚年看着地面摇头。
“你这叫指挥官职业病,只考虑最坏的结果,兼有被害妄想症。”韩行谦不以为然,“算了,回头我教育他别乱说话。”
火车由远及近驶入隧道,白楚年看准时机从荒草丛中纵身一跃,双手无声地攀在车厢边缘,轻盈地将身体甩上狭窄厢沿,在火车狭窄仅有一鞋宽的厢沿上保持平衡本是一件困难的事,但对白楚年而言轻而易举。
韩行谦轻踏石壁,不知用了什么能力在空中悬停滞留了一瞬,旋落在两节货厢之间,但他扇起的微风惊动了在这之间看守的四位红喉鸟成员,那四人纷纷举起枪朝韩行谦所在的位置走来,察看车厢外的动静。
韩行谦扶着厢门外的扶手,额间螺旋生长出雪白尖角,独角尖端放射出肉眼无法看见的银色环装波形,被波及到的那四人纷纷瘫软倒地,陷入沉睡中。
天马腺体伴生能力“沉眠”,治愈型能力,对低于自己分化级别的目标立即生效,目标分化级别越高,生效时间越缓慢,被独角放射波影响的目标会立刻陷入沉睡,具有镇痛和抚慰作用,影响范围在以自己为中心三米直径圆形区域内,被影响而入眠的目标只能依靠独角放射的唤醒才能苏醒,否则将永远沉睡下去。
白楚年落在他身边,蹲在地上把其中两人的衣服扒下来,扔给韩行谦一套,两人迅速换上红喉鸟的衣服和头套,拿走他们的证件和联络耳麦,将这些家伙从火车上扔了下去。
两人站起身,各自端着一把QBZ步枪,缓缓在车厢中巡视。
车厢内大约容纳了一百人以上,换班的留在客厢里休息,其余人各自看守分派给自己的货厢,会长所说的需要他们截胡的货物就在货厢里。
趁着火车驶入隧道,车厢内光线昏暗,白楚年在韩行谦的掩护下从货厢之间悄声穿行了一趟,足有十五箱长高两米宽一米的钛合金保险箱,每个货厢放置两个,并且每个货厢里都会安排六人看守。
他们抢来的耳麦里突然发出杂音,看来是这次行动的领头人发布了新消息:“得到情报,丹黎赛宫袭击行动失败,IOA特工正在寻找我们,进入一级警戒状态,准备灭杀IOA特工。目标照片已发布。”
白楚年从腰间把他们的对讲器拿出来,电子屏上浮现了他们几个的照片,看来全是在丹黎赛宫行动中模糊抓拍的,除了身材发型勉强能够辨认,并不能清楚地看清面貌。
“什么设备,给我脸照糊了都,难得穿一身得体衣裳。”白楚年喃喃抱怨。
韩行谦:“通缉照还挑剔什么。”
白楚年轻声哼笑:“我被十几个恐怖组织通缉,就数他家拍得最难看,御酒组拍得最帅,所以后来我给他们都留了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