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蛇人自然不活了,没想到那批在帐中挤作一堆的女子发出了一声哀呼,似乎极是痛惜。我心头一阵怒火涌起,翻身站起,已冲到那蛇人身前,百辟刀一闪,那蛇人的半个头被我砍了下来。
那批女子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舍生忘死救了她们,她们却毫不领情,难道宁可被蛇人吃掉么?说不定我死在蛇人刀下,她们反而会赞美一声呢。我站起身,怒喝道:“你们,快点出去!我要烧这里了!”
我强忍着才没让自己说出“滚出动产”的话。那些女子看着我,一个个眼光游移不定,有两个站起身似乎要出去,却突然被边上的女子拉了回来,重又挤成一堆。
这时曹闻道也走了过来,叫道:“臭娘们儿,快滚出去!”
他也被那些女子的哀呼惹恼了,说出来的话再不客气。他方才骑在蛇人肚子上时,那蛇人身体里的血几乎猛地冲了出来,浇了他一头,现在他脸上几乎涂满了蛇人的血,一张脸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现在更是凶神恶煞一般,有一个女子甚至被他吓得哭了起来。曹闻道见那些女子仍然不动,再不耐烦,收刀入鞘,走上去一把扯住一个向外一拖,骂道:“***,你们是宁可当烧猪么?”
他刚拉开一个,忽然“啊”地一声,猛地拔出刀来,叫道:“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我不禁一惊,疾冲上前,刚上前一步,身边微风倏然,甄以宁民已轻飘飘地冲过了我。他的步法很快,像是水上漂一样,每一步都是用脚尖来走的,一点地后马上抬起,所以他在帐篷壁上也能走。
他和曹闻道两人站在一起,我冲到他们中间向里看去。
在我们面前,十几个女子还围成一团,正中,是一个包着头巾的女子,正在瑟瑟发抖。这女子身上穿的也是与旁人没什么差别的衣服,不过要新很多,仔细看去,却可以看见她的脸上长的并不是人的肌肤,而是一些白色的鳞片。
这真是蛇人!
我将百辟刀提到胸前,准备随时一刀砍出,对那些女子喝道:“你们快闪开,不用怕,它伤不了你们!”
她们不敢逃出去,只怕是受了这蛇人威胁。我虽然希望那些女子全部都安然逃出,但是眼前有蛇人,它就算用那些女子的性命来要挟我,我也不准备妥协,就算让它砍死一两个女子也在所不惜了。
那蛇人却低下头,身上仍在发抖。看来蛇人未必一个个都是不畏死的,也会有像这蛇人一样的胆小鬼。知道了这一点,我不禁笑了笑,嘴上却仍不放松,叫道:“快闪开!”
我本以为此时那批女子总该一哄而散了,但没想到我喊出后,虽然有五六个女子闪开了,却仍有十几个向里挤了挤,把那蛇人挤在当中。
曹闻道怒喝一声:“认贼作父,死不足惜!”
我急道:“慢着!”话刚出口,却有另一个人也同时喊道:“慢着,我出来了。”
那是那个蛇人在说!
蛇人会说话,我早就知道。有些蛇人说话极是流利,这个蛇人的话也一样顺畅明白,曹闻道怔了怔,看了看我,我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喝道:“出来!”
那个蛇人拉掉了头巾,露出一张蛇人的脸,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蛇人不像平时所见的那么狰狞恐怖。但蛇人毕竟是蛇人,我用百辟刀指着它,小声以曹闻道说道:“当心点。”
曹闻道小声道:“统制,要不要杀了它?”
这蛇人手无寸铁,但蛇人的力量要比我们大许多,就算没有武器也不能小看。我道:“去把它绑起来,要是它敢反抗,那就杀了。”
那蛇人游到了方才被我们杀了的蛇人边上,弯下身子抚了一下死了的蛇人的脸。这个很人性化的动作让我心头一震,我想起在船上时也曾看到过蛇人舍身救护同伴的行为。难道,蛇人真的越来越像人,不,可以说,蛇人已经变成人了么?
那蛇人抬起头道:“你们可以杀了我,但求求你们不要为难她们。”
蛇人居然向我求情要我不要为难那些女子!我有些哭笑不得,还没回答,一个女子忽然冲出来扑到那蛇人边上,哭道:“不要!你不要走!”
这女子这样的动作让我一阵恶心。我走上前,一把扳住她的肩头,喝道:“让开!”
曹闻道也走了过来,他从边上拿了根木棒把那蛇人缠着绑在上面,这蛇人比较小,一般蛇人总有一丈七八尺长,大的超过两丈,但这个蛇人却只有一丈四尺左右,绑好后就只有四尺多长。那蛇人毫不反抗,只是让曹闻道绑,那群女子忽然痛哭起来,倒好象我们是要杀了她们一样。我一阵心烦意乱,喝道:“快出去,我们要烧这帐篷了。”
曹闻道将那蛇人扛在肩上,道:“统制,我们走吧。”
我点了点头,对甄以宁道:“甄以宁,你把火药洒在这儿,马上点火。”
甄以宁有些迟疑,但还是把竹筒中的火药倒了一半出来洒在帐篷里那些辎重上,我持着火把,喝道:“快出去!”
等所有人一走,我将火把掷向那堆辎重。因为上面洒有火药“哧”一声,火一下被点着了,整个帐篷顿时燃起了火焰。我退出了帐篷,外面,那堆女人还在哭哭啼啼的,如丧考妣,我心头一阵烦乱,怒喝道:“闭嘴!不想死的,就跟我们走,不然就留在这儿,让蛇人吃了你们吧。”
一个哭着的女人大声道:“你们把百卉带走,那才是杀了我们。”
这女人这般不知好歹,我也不想跟她多说,只是转头对甄以宁道:“甄以宁,把剩下的火药收集起来,等一会儿开路用。”
甄以宁点了点头,但有些迟疑地道:“统制,愿意跟我们走的女子好像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