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这些药都不好搞,国外医学领域还在临床试验阶段。目前医学界争议还很大,效果不错,但是副作用很大。所以对这两类药物的进口审查很严格,估计通过正规渠道,这些药搞不进来。能弄到这种药的人,不仅仅是有钱这么简单,还得有门路。但这种药对身体伤害很大,估计活不了多久了。”
医生说罢,看着沈莫寒,又看着我。他盯着我们的面色看了半天,又摇了摇头。他应该是在怀疑,看我和沈莫寒是不是有病,在吃这种药物。
沈莫寒也猜透了他的心思,说:“李医生,是我一个亲戚,身体不好,在吃这种药。我们做晚辈的,挂念老人的安危,想多了解一下身体的情况。”
李医生点了点头,说:“只要不是你们就好。但是老人最好也不要吃这种药。这种药吃多了,会产生抗体,药量不断加大,才能控制病情。而且服用很大,病情不是到了那个份儿上,不建议吃这些药。”
拿起两片药,李医生碾碎了一些,手指蘸着药丸的粉末,尝了尝,更加坚定地说:“没错!这两种药,目前只有荷兰有。一种是控制心脏病的,一种是抑制抑郁症的。注意啊,不是治疗抑郁症,是抑制!抑郁症其实是一种心理疾病,人们自我暗示对自己的精神产生影响,产生烦躁、失眠、压抑的情绪。所以药物治疗不能起到根本作用,只是暂时抑制而已。”
虽然和苏万山未曾谋面,可听李医生这么说,心里毛骨悚然,觉得苏万山也挺可怜的。每天就靠药物活着,而且活的胆战心惊,生不如死,身边的女儿不成器,老家丁也打着鬼算盘,真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思。
李医生说完了这些,沈莫寒专门包了两个红包给他。这是惯例了,虽然李医生执意不收。念着当年危难之时,沈莫寒对他的帮助,李医生每次都尽心尽力。当时我从医院出来,让他治疗了一段时间,效果甚至比医院要好。可沈莫寒做事的风格就是这样。每次都不能让李医生白跑。
按照沈莫寒的逻辑,人都要养家糊口,李医生的辛苦,那点儿钱是值得的。即便过去沈莫寒对李医生有恩情,但是恩情这东西是最靠不住的。以情相交,以利长久。
送走了李医生,沈莫寒一直没说话,一支接一支地抽雪茄,满屋子弥漫着烟雾。我问他也不说话,不知道在考虑什么。
中午吃饭的时候,二东来问,说地牢里的那两个人是不是按照之前蒋三爷安排的那么处理。
地牢里管着杜东栋和独眼龙。之前因为杜东栋强。奸小童,被沈莫寒扔进了地牢里。独眼龙是这次苏家围攻赌场,被蒋三爷活捉了进来。
蒋三爷的处置别出心裁,把这两个人关在同一个地牢里,就跟耍猴似得。他命令这两个人,不许在地牢里不许打架斗殴,不管是谁打死了对方,蒋三爷就打死谁。不管是谁打残了对方,蒋三爷就打残谁。这本来挺好,安排的妥当,两人能和睦相处。可偏偏蒋三爷不让他们那么舒服,地牢里关着两个人,可每天只供应一个人的伙食。
这一个人的伙食,不管谁吃,蒋三爷不管。
听东子说,最近虽然赌场内忧外患,被围的水泄不通。但大伙儿都抢着给地牢送饭,都想看看杜东栋和独眼龙,为了一口饭菜你争我抢,殊死拼命的样子。可这两个人打归打,确是非常怜爱对方,生怕对方饿死了,自己也跟着遭殃。
那两个人就像猴子,在地牢里,时而同呼吸共命运,时而你死我活。
我和沈莫寒听完东子的介绍,都笑了。蒋三爷这招也挺绝的,怎么会想出这么歹毒的办法。对付杜东栋和独眼龙这种人,还就得这样。要不是赌场解围的快,这两个人在地牢里,能被蒋三爷玩儿死!
沈莫寒很感兴趣,让东子按照原来的老办法,继续对待那两个家伙。所有人都很高兴,就跟解闷儿似得。唯独杜明拉着脸,不说话,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虽然是个不肖子,但当老子的,还是挂念着那个不成器的家伙。好几次杜明都想去地牢给儿子送饭,但蒋三爷就是不让。
杜明干着急也没办法,只好每天打听杜明饿死没饿死。
最解气的是小童,自从被杜东栋强。奸了,她对杜明也不待见。总是背地里说,杜明被硫酸烧成那样,就是活该。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听说邵彪那人看上去凶狠,但是坏主意也多。他曾经建议,从陪睡觉的小姐里,找一个身体好,玩儿的开的。扔到地牢里,同样只能让杜东栋和独眼龙一个人碰那个女人,另外一个只能看着。
这个主意说出来,引来哄堂大笑。碍于当时情势紧张,赌场里的人都同仇敌忾,对付苏家,这个提议没得到蒋三爷的答应。
吃完了午饭,沈莫寒巡视了一圈儿赌场。里里外外亲自查验了一遍,赌场里这些天运作的井井有条,虽然没有客人,但各岗位各司其职,人也没有多大变动。沈莫寒很高兴,说这种情况,最怕人心涣散,没想到蒋三爷监管了这几天,赌场的士气还不错。
沈莫寒安排云姐,去外面拉拉客人,给熟客打折,搞一些优惠活动,恢复一下人气。这么一折腾,人气受到很大的影响,恐怕没有一段时间,很难恢复。
安排完之后,沈莫寒准备了一份厚礼,让真武开车,沈莫寒带着我,去给蒋三爷登门道谢。
据我观察,沈莫寒这人能混这么大,人情世故做的极好,凡是稍微有些劳烦别人的事儿,必定有厚礼相报。而且要是能帮到别人的地方,他必定义不容辞,能够挺身而出。就因为这个,好几次遇险,都是原来沈莫寒帮过的人出来解围。
李医生、大狮,都是这样。
蒋三爷喜欢字画,沈莫寒办公室里藏了一幅字然我看看。
我哪儿看得懂这些,只是觉得好看,但字体看上去像苏万山在帖子上的字,飘逸而苍劲。
沈莫寒说,这是欧楷,当代书法大师,天津的书法世家,田蕴章先生的真迹,这幅字画,价值连城。苏万山近几十年,一直在临摹田蕴章先生的字迹。苏万山手里还有个兰陵序的明拓本,十分珍贵。这幅字画,是苏万山当年重金求来的。田蕴章的字迹,很难求,尤其苏万山这种人,名声不好,绝对搞不到。
苏万山痴迷书法的时候,辗转反侧,找了很多关系,才弄了这么一副。
在沈莫寒结婚当天,苏万山当做礼物,亲手交给了沈莫寒。
我开玩笑,嘲笑沈莫寒:“结婚的时候,老丈人送的东西,你再送给别人,舍得吗?”
沈莫寒看着我苦笑,知道我在挖苦他,一句话也没说。
这次到了蒋家,不知道是不是沈莫寒的面子大,蒋以娴对我们态度不错。见了蒋三爷,沈莫寒对这几天蒋三爷对赌场的精心照顾再次致谢,并当面把那副书画交给了蒋三爷。
蒋三爷客气地收了,说了几句客套话,蒋三爷话锋一转,说:“现在你安然归来,赌场也是有惊无险。这一次可谓是毫发无伤,而且你单刀赴会,也是赚足了面子。苏家这次虽然没什么损失,但是也丢人丢大了。堂堂苏家别墅,让你沈莫寒进出自如。”
沈莫寒看着蒋三爷,连连说客气客气,侥幸侥幸。
果然不出所料,蒋三爷顿声说:“可是千凌羽还在苏家手里,他是我的混爷,对我来说很重要,你得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