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这四周,没躲没藏的,你真要出来,让大家看着你大解?
听姐姐的话,还是桶里好。”李桑柔在宋启明蓬乱无比的脑袋上拍了拍。
宋启明哭的更厉害了,一边哭,一边接过小酒桶。
“大常,把他俩拎出去,大头看着他俩,让他们找个地方方便方便,还有,给他们喝点儿水,让他们四处走走,活泛活泛。”
刚生好火的大常过来,先把程善提出来,再一把揪出罗启文,放到地上。
程善明显知趣多了,光着脚,裹着丝绵被芯,往旁边靠到树上,慢慢动着四肢,等麻木的双腿好些了,往旁边挪过去。
罗启文紧跟在程善后面,生硬无比的拧着头,绝对不看在酒桶里放声大哭的宋启明。
师妹太可怜了!他替师妹尴尬的恨不能把头缩进脖子里。
“老大,像是逢集!”爬在一棵高树上,正四下张望的蚂蚱喊了句,“真是逢集,已经上人了。”
“嗯,先吃饭,吃好饭,黑马和小陆子去赶趟集,要是有,买三四床厚棉胎回来,再给小妮儿买个子孙桶,有草纸买几摞。”
李桑柔一边吩咐,一边从大常带来的竹筐里,摸出暖水瓶,倒了杯温热的水,端到宋启明那只酒桶前,递进去给宋启明,“喝点儿水,要不然,太干了,你解不出来。”
宋启明想伸手打翻那杯水,或者泼到李桑柔脸上,可抬起手,却接过杯子,一边哭,一边几口就喝光了水。
她实在是渴坏了。
李桑柔再倒一杯给她,再倒一杯,笑眯眯看着她一连喝了四五杯。
程善和罗启文方便好,在小树林里转了两三圈,裹着丝绵被芯,坐到火堆旁,一杯接一杯的喝水。
宋启明哭声低了些,手伸上来,拍了拍桶。
李桑柔过来,伸过头,“好了,递给我。”
“不是,草纸!”宋启明一眼都不想看到李桑柔。
“没有,你拽块丝绵擦擦。”李桑柔指点道。
“你!”宋启明再哭出来,也只好用力揪着丝绵。
李桑柔等了一会儿,接出桶,递给大头,看着宋启明问道:“要不要出来坐一会儿?你师兄和师叔都在那边坐着呢。”
宋启明抹了几把眼泪,探出半个头,看着火堆,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大常过来,一把揪出宋启明,将她拎着放到程善旁边。
宋启明紧紧抓着丝绵被,垂头坐着,斜眼瞄见旁边师叔丝绵被芯上一大片黄渍,呆了呆,赶紧把头拧向另一边。
程善憔悴委顿,罗启文坐在程善另一边,一眼不敢往宋启明这边看。
大常煮了一大锅咸肉粥,拿出一罐子酸萝卜酸白菜,窜条几个将大肉包子烤的焦黄诱人。
大常盛了粥,挟上几块酸萝卜酸白菜,递给程善和罗启文。
李桑柔欠身过去,伸手摸到宋启明的胳膊,滑出狭剑,在宋启明手的位置割出两个口子,示意宋启明把手伸出来,递了碗咸粥给她。
三个人垂着头,闷声不响吃饭。
黑马和小陆子吃好饭,牵着头骡子,兴致勃勃的去赶集。
蚂蚱、窜条拿着皮袋,赶着头骡子去最近的村庄装干净井水,大常把余下的粥和包子一扫而空,洗了锅碗。
李桑柔将装满水的铜壶吊到火上,拿出只相当大的铜茶壶,放进她的独门茶包,沏了一大壶茶,倒了三杯,递给程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