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永富把一个馒头塞妻子手里,杨月娥还在气:“不吃,吃不下去。”
孙永富赔笑:“这么小气,等下去妈那里,让他们知道你午饭都没吃,你那个舅子还不跟我翻脸,搞不好打起来,我又不能还手,只能活生生挨了。”
“你挨打活该。”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算我的错。”
“什么算你错,错了就是错了。”
杨月娥还是接过馒头啃起来。
远处,孙朝阳朝他们眨了眨眼睛:“吵累了?”
杨月娥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孙永富又骂了声”龟儿子。“
孙朝阳父子身强体壮,把自行车蹬得飞快,下午四点便到了舅舅家。
舅舅今年五十出头,有三个女儿,都嫁了人,没有回家,就他们两口子和外婆在。
“朝阳我的乖孙孙。“外婆还是孙朝阳在后世做梦梦见的样子,瘦瘦的小脚老太太。
外婆一直爱孙朝阳,爱他英俊懂事听话,当下就一把抱过来,手在孙朝阳的脸上不停摸。
孙朝阳控制不住情绪,眼眶里全是泪水,几乎失态。
还好小小也扑过来,不高兴地说:“外婆你都不抱我,重男轻女,偏心。“
外婆哈哈笑:“都抱,都抱。“
杨月娥带回来的年货让舅舅一家很开心,特别是白糖。
孙朝阳弄回来的白糖有二十斤,被孙小小偷吃了五六斤的样子。杨月娥又带回来十斤。
孙朝阳舅舅感慨说,这玩意儿不好搞,农村也没有副食品票。不吃吧,饿不死人,但菜里不搁糖,总少了点香味。
杨月娥忙给孙朝阳外婆冲了杯糖水,老太太每喝一口都眯一下眼睛,很享受的样子。
孙小小也冲了一杯陪在旁边,小妮子太贪吃了,尤其喜欢甜食,让孙朝阳很担心她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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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朝阳舅舅家前几天杀了年猪,熏了腊肉。另外,生产队的鱼塘放了水,每户村民还分了一条鲤鱼,正好用来做年夜饭。
杨月娥就和嫂子一起在厨房忙碌,她当一声把鱼尾巴剁下来,贴在墙壁上。
大年夜必须吃鱼,这叫年年有余。舅舅家墙壁上贴了好多鱼尾巴,有的已经被烟熏黑了。
年饭有腊肉、香肠、黄葱炒猪肝。炒猪肝也是过年必吃的菜,猪肝在本地土话中又被叫做发财。
另外还有一盆萝卜炖肘子,几样素菜。
酒肯定是有的,从公社供销社打来的。孙朝阳喝了一口,咦,好像还不错,纯粮食酿造,并不比上次在成都喝的沱牌差多少。
他回忆了一下,八十年代末本地酒厂出了一种酒红火了几年,名曰:飞谊酒。
见天在电视上打广告,环面是嫦娥飞天:“酒香飘进月宫里,嫦娥闻到好欢喜。啊,亲爱的飞谊酒,嫦娥逮到不松手。为了永远喝此酒,干脆结婚不要走。“
用的还是方言,听起来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