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胤禛来兰栖谷时,路过长春宫,就听见几个宫女太监在嘲笑“兰嫔不受皇上重视,遭了那么多罪,皇上还是不舍得处置华妃”等言论。
胤禛当下就处置了这几个奴才,还对长春宫的主位齐妃一顿斥责,问责她身为主位,却管教不好自己宫里的奴才,让他们乱嚼主子的舌根。
齐妃被吓得不行,但心里又委屈,皇上干出来的事,奴才们只是照实说而已,关她什么事啊。
“求皇上恕罪,臣妾以后定然严加管教,不叫他们再犯了。皇上,三阿哥最近又长高了,臣妾忙着给他做衣服的事才一时失察的,求皇上饶恕了臣妾这一回吧。”
胤禛脸上写满了不痛快,三阿哥都多大了还长高,三阿哥的脑子定是随了这齐妃,才这般愚笨不堪重用。
可转念又想到他膝下只有这么一个活着的儿子,圆明园那两个不算,一个血脉存疑一个病秧子还顽劣,胤禛叹了口气。
终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只罚了齐妃三个月的月银。
苏培盛见胤禛心烦,眼珠子一转就想到皇上所思所想,扮上讨好又不让人生厌的笑脸,“现在宫里三位小主都有了身孕,待小皇子们降生,宫里可就热闹了。”
“你个老货。”胤禛想到那场景多云转晴,嘿嘿一笑,佯装踢了苏培盛一脚,“摆驾兰栖谷,朕去看看兰嫔。”
“哎呦,兰嫔娘娘知道皇上您去看她,定然高兴。”
苏培盛心知皇上是因为华妃复位的事,觉得委屈了叶冰裳,要去安抚一番,凑趣地捡皇上爱听的说。
等到了兰栖谷,苏培盛恨不得穿越回去打烂自己的嘴,这兰嫔娘娘脸上哪有半点愉悦,简直冷得能冻死个人。
“臣妾给皇上请安。”
胤禛赶忙伸手上前将要行礼的叶冰裳扶住,“你怀有身孕,身子又一向柔弱,不必在乎这些虚礼。”
“谢皇上关怀,只是臣妾身为嫔妃,理应遵守宫规,不敢僭越。”
叶冰裳面容依旧端庄和善,却不带一丝笑容,眼神微垂盯着地面,并不看向胤禛,语气比平常多了几分淡漠疏离。
她静静站在那里,也不说请胤禛进去。胤禛摸了摸鼻子,并不想走,看向一旁的苏培盛。
苏培盛风中凌乱。
试问这宫里哪位娘娘小主不是顺着哄着皇上啊,连华妃吃醋耍小性子也是去刁难嫔妃,哪能为了一时意气给皇上脸色看。
想到这兰嫔娘娘和神似纯元皇后的莞贵人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他有非分之想的槿汐还在莞贵人那边,苏培盛不停给叶冰裳使眼色,让她赶紧说个软和话。
叶冰裳直接当做没看见,既然开演了就得演全套,何况胤禛就吃这一套,分分合合才显得情深意长,纠缠悱恻。
她现在怀有身孕,一点也不怕胤禛生气。而且这段时间情丝消散得极快,估摸着待生下这个孩子,情丝便会消耗殆尽,那此时定要物尽其用。
叶冰裳都想好了,纵容因此失宠,也只是一时的,反而能将旁人的视线转移到华妃和另外两位有孕的嫔妃身上,只待平安生下孩子。
场面僵在这里,不上不下,众人脸上都没了笑意。
苏培盛心中叫苦连天,采月采星神色担忧焦急地看着沈眉庄,希望她能赶快给皇上服个软,尤其是采月一脸‘完了,小主老毛病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