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深知皇后的隐痛和背地里对皇嗣的残害,因此并未对皇后说叶冰裳是在调养身子,反而说叶冰裳是生产伤了身子,才不能侍寝。
这倒是令叶冰裳感到意外,心中的空缺仿佛被填补了一点,她尽心孝顺长辈,而长辈在必要时护着她一些,就是她曾经仅有的所求。
“虽是看在鸾月弘星的面子上,但也够了,太后毕竟是皇后的姑母。”叶冰裳似哭似笑,语气怅然。
而皇后觉得太后和兰妃都没必要在这种隐疾之事上骗她,因此并未怀疑,对叶冰裳的戒备消退了不少,这样一来只需除去弘星就行了,同时又为无人分宠之事犯愁。
皇后穿着明黄色寝衣,由剪秋服侍着卸下了东珠耳环,她揉了揉太阳穴,闭着眼睛端坐在梳妆台前,“莞嫔也是太不中用,替身终究只是替身。”
“娘娘不必多虑,华妃如今对娘娘可是恭敬了不少。”剪秋一边仔细地按压皇后的太阳穴,一边宽慰。
却不想皇后闻言更为气恼,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一瞬,语气难得失了伪装了几十年的平和,“就是这样才麻烦!”
“也真是撞邪,先是兰妃,后是华妃,解禁之后都变得令本宫琢磨不透,令本宫捉不到错处。”让本宫如何给她们上眼药。
皇后静默沉思,忽然睁开眼睛,双眼不复平日的温和慈祥,反而如同盯住猎物的猎鹰一般锋利。
她对剪秋吩咐道:“去乌拉那拉府上找个伺候过姐姐的老人进宫,安排去碎玉轩,前段时间安贵人不是还和端妃学了琵琶吗,别浪费了。”
碎玉轩,甄嬛复宠后将叶冰裳送给她和安陵容的两颗蝴蝶兰的花朵都剪断,埋葬在当初发现麝香的桂花树下。
既然叶冰裳铁了心要断决断从前的情分,这两棵花自也不该留着了。
崔槿汐领着皇后排拉开的教引嬷嬷,故意瞒着甄嬛其中关卡,只说是皇后派来教她们跳舞和唱歌的。
甄嬛心中不服,不肯学。她自小知道纯元皇后一舞惊鸿,名动京城,她起了好胜之心,特让父亲请了人来教她,自认跳得不会比纯元皇后差。
“小主,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若此番不能一鸣惊人,往后我们只能眼看着兰妃娘娘步步高升了。”崔槿汐故意提到叶冰裳,刺激起甄嬛争强好胜的一面。
安陵容则是看见教引嬷嬷之后眼神微闪,想到了宝鹃之事,当晚就菊青送了把团扇去永寿宫,邀叶冰裳面谈。
叶冰裳却不着急,她在碎玉轩也有钉子,自然知道了皇后派教引嬷嬷的事,甄嬛和安陵容暂时向皇后投诚,无异于与虎谋皮。
她近日不侍寝也有这个因素在,打破皇后之下三足鼎立的现象,逼皇后出手。
“看来今世的甄嬛走上了前世安陵容的路,不复曾经清心寡欲的姿态了。”叶冰裳坐在炭火盆旁,饶有兴致地扇了扇团扇。
可惜啊,胤禛最喜欢清心寡欲,不染世俗的仙女。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让他短暂地忘却皇帝的身份和责任,去相信那些不可能兑现的海誓山盟。
玉骨递上一个暖手炉,“娘娘,安比槐那边已有眉目了,他可是以安贵人的名头贪墨了不少呢。”
叶冰裳眼睛一亮,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是吗,甄嬛和安陵容倒都有一个好爹,上赶着给人送把柄,生怕不能拖女儿后腿吗。”
“可不是,一个比一个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