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则双颊微红,并没有看向王若弗,反而扭捏地瞟了一眼雍亲王,又迅速收回目光,像被烧着了一样。
“是臣女怕雍亲王生气,这才一时失口否认的。”
“这就是你们的答案吗?”康熙语调带着冷意,这种手段他在后宫里见得多了,寻常时候他可以当做没事发生,可这件事不仅涉及到了皇家的威仪名声。
还有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复杂关系。
对老四这个儿子,他确实不怎么喜欢,但同时又很满意,认为他是继废太子之后颇具格局能力的。如今看来却大失所望。
转而再次看向王若弗:“老四媳妇,你说说,你姐姐和老四这件事还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她自甘下贱坏了名声,董鄂家都不要她了就想往我们王府塞,难不成我们王府是收破烂的?”王若弗没好气地骂骂咧咧。
“要我说,像她这种水性杨花的女子,合该去浸猪笼,一死了之!也好顾全家族其他女子的名声。”
一直跪在一旁静默的费扬古闻言眼神微闪,皇上明摆着不可能允许柔则嫁给雍亲王,若是如此,不如就弃车保帅。
“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康熙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语气平稳中又带着不容易质疑的威压,“要不就这么办吧。”
柔则呼吸一窒,一下子没承受住,陡然晕倒了过去。
“柔则!你醒醒,你别吓我!”雍亲王焦急地上前抱住柔则,对她对人中掐了又掐,才堪堪令她睁开双眼。
“四郎……”柔则此时不甚清醒,她被吓坏了,脑海中回荡着浸猪笼和康熙冷漠的口吻。
身体止不住地发抖,不顾场合地躺在雍亲王怀里,虚弱无力又泪流不止:“四郎,我不想死,你救救我好不好,四郎!”
康熙眉心皱得能夹死蚊子,这般不经事,对柔则的嫌弃又更上一层。
王若弗也被康熙平静又冷漠至极的口吻吓了一跳,她只是嘴上说的狠,并没有真要柔则去死的意思。
她略微迟疑地试探道:“若不然,让她去寺庙里出家修行,长伴青灯古佛聊此余生吧。”
“哦?”康熙闻言饶有兴致地看向王若弗,捋了捋胡须,“这会子你倒是不记恨她意图抢你夫君的事了?”
王若弗看着大庭广众之下抱在一起的雍亲王和柔则,撇了撇嘴角:“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件事并不是她一个人的错。”
“说到底她不过是穿得花枝招展去王府花园里和王爷假装偶遇,罪不至死。若不是王爷他色令智昏,意欲夺臣妻,何至于闹成今天这样。”
康熙只听前半段时,心中对王若弗的品行又满意几分,觉得她不仅诚实直率,对皇权忠诚,又不失仁善之心。
但听到后半段,脸又黑了,有时候过于诚实也不是好事。
长得挺清秀聪慧一孩子,说话怎么就这么不中听呢。当着他的面骂他儿子,这到底是忠心直言,还没把他放在眼里啊。
康熙骨子里是十足十的护短,对父子情分又在意又苛刻,容不得儿子对他有半分不忠不诚,同时也容不得儿子被除他以外的人欺负了。
所以对王若弗,他心情格外复杂。
沉默片刻,余光瞟到仍抱在一起的老四和柔则,气得重重一拍桌子:“你们还要抱到什么时候,还知不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
雍亲王闻言匆匆撒开手,对着康熙磕头道:“皇阿玛,儿臣对柔则之心,就如皇阿玛对赫舍里皇后,情深意切,生死不渝,还望皇阿玛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