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福晋实在是放肆!”
四贝勒将茶盏扣在桌案上,怒容扫视四周,故意停顿了一会儿却没等来他想要的回应,故而瞪了苏培盛一眼。
苏培盛心领神会,劝道:“主子,福晋这爱争风吃醋的性子也不是一两天了,您大人有大量,何须和她置气。至于那拉格格那边……您看?”
“爷这个贝勒当得真是窝囊。”
苏培盛藏在帽檐下的细长双眼向上瞅了一眼四贝勒,笑着奉承道:“哎呦,您这哪里是窝囊,您这是心胸宽广,让着福晋一个女儿家呢。”
四贝勒心里好受了些,给柔则送雪莲的事最终绕了好大一圈,再度交给亲娘德嫔来背黑锅——以孝敬的名义送给德嫔,再由德嫔赐给柔则。
四贝勒心中有些遗憾,如骄阳温暖又擅长管家的福晋,和如月光般美好又能和他谈论诗词歌赋的柔则,他都喜欢。
若他当初没有执意求娶柔则为嫡福晋,而是只许一个侧福晋之位,她们二姐妹是不是不会反目成仇,他是不是也不会被皇阿玛贬斥?
这些疑问刚冒头,又被压了下去,不说后悔无意,他也绝不能承认自己错了。
白驹过隙,一晃眼又到了冬天,再过三四个月,弘晖就要过一岁生辰了。
这近一年来,王若弗独得恩宠,权力宠爱子嗣全占,过得十分滋润,她自个儿又注重食补保养外加想得开,竟是看起来比有孕之前还年轻貌美。
而柔则一直病着,抄书也耽搁了,竟是一直没有来敬茶,也就没有加入请安和侍寝的行列。王若弗全当没有这号人了。
甘淑仪和齐月宾虽每日都来请安,但这两人不得宠不是一天两天了,原本可能个把月能侍寝一次,现在直接没了。
这一举动,可谓是将府里的三个妾室都得罪了,染冬和方嬷嬷劝了又劝,奈何王若弗压根听不进去,依旧我行我素。
“这红玛瑙颜色次了点,不够红。”王若弗坐在梳妆台前,摆弄着新打的首饰一一比对,“这翡翠倒是颜色又正,水头又足,只是我这个年龄带未免老气。”
挑挑拣拣一轮,都喜欢,也都不够喜欢,就像衣柜里永远缺一件衣服。
王若弗大手一挥:“让人再去打一套蓝宝石的头面和耳环,我穿那件月牙色的雨丝锦旗装时好相配。”
“福晋,奴婢今儿出府买东西的时候听到传言说……”剪秋观察着王若弗的脸色,顿了顿还是接着说道,“说您善妒,管着四贝勒不许他纳妾。”
其实外面说得更难听,都传王若弗是个和八福晋一样的悍妇,只要四贝勒多和妾室说上几句话,就对四贝勒一顿拳打脚踢。和八福晋一同被笑称河东狮府后继有人。
虽说得夸张了一些,但大致并没有错,王若弗可不是看见四贝勒多关心那拉格格一句就要发火吗。
平时也盯四贝勒盯得紧,除了已经纳进门的三个妾室外,没有新人,多一个伺候主子过爷的丫鬟都不许有。
“可是那边传出去的,我当初把她亲信全部都发卖了,如今她又涨本事了?”王若弗脸色冷了下来,看向柳抚馆的方向问道。
剪秋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奴婢查到,是齐格格的人出府买首饰时隐约在其他阿哥府的下人面前提了一两句,然后就在几个福晋之间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