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谁会降价?
白瓷这种东西本就是物以稀为贵,价格有时候反而不是最重要的,因为货少便是有钱也未必能买到。
但是现在李家不仅加大白瓷的产量还要降价?
殷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没用的话,顾清仪心思一转,看着他问道:“冲着顾家来的?”
殷启道:“十有八九是,梁州明氏七女嫁了李家三郎,两家是姻亲。虽然都是庶出,但是姻亲却是真的。”
顾清仪的脸色有些凝重起来,“看来明家与杨家怕是联手了,这才又说动李家出手,若是李家主动加大白瓷的产量而且降低价钱的话,咱们陶坊的生意必然备受打击。”
李家瓷器名扬已久,在市场上肯定备受欢迎,相比之下顾家的陶坊像是一只刚孵出的小鸟,没有经历过风雨,自然硬扛不过李家。
李家这样做无疑是破坏了市场规则,但是他们家在瓷器这一块有本事有底气这样做,顾清仪的陶坊现在没有办法正面硬碰硬,这个亏肯定是吃定了。
殷启的脸色沉沉的,“若是李家真的这样硬扛顾家,女郎打算如何应对?”
顾清仪沉默一下,这才说道:“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李家破坏规矩在先,就不要怪别人出手反抗。”
顾清仪说到这里看向拓跋狄与董大成,“看来咱们的练兵计划要提前了。”
董大成就喜欢顾女郎这痛快的劲儿,别人要打你了,你还犹犹豫豫的,那才是气死人,他几乎是立刻说道:“李氏多住在高邑、平棘二城,当初主公前往乐平国赵王封地买下垩土产地平定,只怕李家就早有不满。如今再有明家与杨家说项,与女郎为难也不令人意外。”
董大成这么一说殷启才知道还有这样的纠葛,不过皇叔做得好,“既是如此,必定不能善了了。董将军,可有什么计策?”
董大成呵呵一笑,“这有什么难的,李家产瓷厉害,但是其他的不过平平,。只要属下带兵将赵郡通往别处的要道一卡,李家的瓷器就运不出去。”
说到这里,董大成特意跟顾女郎解释一句,“井奉管着冀州,李家在冀州的地盘上居然还想为难女郎,这不是找死吗?当初井奉可没少从女郎这里运走纸甲,也该他给女郎出把力。”
拓跋狄此时说了一句,“冀州之外我会带人前往,李家的一片瓷片都不会通过并州。”
冀州与并州本就是邻居,一个不许外出,一个不许踏入,李家在赵郡的日子就艰难了。
白瓷产得多有什么用,卖不出去就全砸自己手里了。
殷启拊掌大笑,“大善,此计不动刀兵就能让李家低头,董将军厉害。”
董大成摆摆手,“也是李家倒霉,偏生在主公的地盘上。”
众人齐笑。
顾清仪心想董大成到底是打惯了仗的人,不打不骂不动刀,只要以幽州军情紧急冀州紧闭门户,就能让李家在赵郡一步也挪不动。
“此计虽好却不是长久之计,冀州总不能一直警戒封路。”顾清仪笑着开口,“不过缓些日子就足够了,打铁还要自身硬,只要顾家出了比李家更好的瓷器,李家便失了主动。”
殷启就道:“那我去找武匠头问问看,实在不行就从别的地方再挖几个厉害的工匠过来。”
顾清仪要去晋阳为了阿兄的婚事忙碌,一时也顾不上这边,就看着殷启说道:“此事就拜托殷长史了。”
殷启自然不能推脱,立刻答应下来。
顾清仪又问襄垣的铁坊的事情,“元公子那边事情进展的可还顺利?”
殷启摇摇头,“不是很顺利,我来时小郎君正抵达襄垣,想来元九有人能诉苦了。”
顾清仪……
她阿兄还真是去的正是时候。
把事情都吩咐下去,顾清仪浑身一松,此去晋阳少说也得两月,鹘州这边自然要安顿好所有事情。
“女郎此去晋阳,身边的护卫怎么安排?”拓跋狄最后问道。
若不是火龙军,他必然会亲自跟随保护女郎,但是火龙军的事情女郎十分看重,拓跋狄走不开。
“无妨,阿父阿兄身边都有人,不会缺了人用。”顾清仪道。
拓跋狄点头就没再说什么,低下头面色沉沉的,更加少言寡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