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容迦踏入南安王府后,后山那边就已经传进了消息,等到阿善戴上那条眉心坠后,就已经有人来通知老管家,让他喊容羡带着那条坠子去后山见王爷。
不过就是条破链子,至于争来争去么?
容羡在拿着幻泪石去后山时,无数次想要将这东西捏碎。等到他进入地宫,将这东西亲手交到南安王手中后,容漾捏着这条眉心坠手微微颤着。
其实和容羡的想法一样,他也很想很想、很想把这幻泪石捏碎。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能在看到它。”南安王的嗓音极为沙哑,他像是在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双眸阴郁布满暗红色血丝。
这幻泪石的主人是他的妻子,可赠予他妻子幻泪石的人却是他的亲哥哥,当今的成烨帝。
如今随着叶清城的离开,容漾以为那些过去的事情他早已遗忘,然而随着这条幻泪石的再次出现,他忽然发现,原来那些他自以为快要遗忘不介意的事情,其实一直深埋在他的心里。
它们就像是一种慢性。毒。药,无声腐蚀着他的心脏。
“倾城。”很轻很轻,容羡听到身侧冷硬的男人忽然这么喊了一句。
那一声似有缠绵,温柔中又含着几分复杂。容羡恍惚中记起很早之前,在他儿时也听到容漾用类似的声音喊过,不过那个时候,叶清城还活着。
已经没有在这里待下去的必要了,容羡一言未发的转身离开,在他往地宫外面走时,容漾捏着这条幻泪石走到了最中央的祭台。
嗒——
很轻的物体搁置声,容羡脚步微顿,长睫往下垂了垂却并未回头。
容漾将幻泪石放到冰棺上后缓缓的坐到棺旁,手指顺着冰棺内的轮廓痴慢游移着,有低低的笑声传出,容漾道:“倾城,我把你的幻泪石带来了。”
“你那么喜欢他,如今看到他送你的东西找回来了,想必会很高兴吧?”
“不过你是了解我的……”
容羡已经走到了出口处,推门时涌入了一股潮湿的寒风。
贴在墙上的纸符开始沙沙作响,背后南安王的自言自语声也越来越小。隐约间,容羡听到容漾癫狂的笑声,阴戾中他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地宫,恨意弥漫。
他说的是:“就算你已经死了,你也别指望我会把它还给你。”
“……”
阿善回到清波园后,并没有回到寝房。
她抱着雪兔在院子中堆雪人时,也不知老管家是怎么知道阿善和容羡闹了别扭,他走到她面前劝道:“世子妃,听老奴一句劝,主子也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阿善揪住即将钻入雪中的兔子,抬头看了看老管家。
“他为我好就可以动不动拿我的命来威胁吗?还有他是我夫君又怎样,难道是我夫君就可以随意抢人家的东西吗?”
从阿善嫁入南安王府后,这老管家对她的态度就一直很好。如今阿善就算再生气,也必须时刻记着自己是在失忆状态,她如今的任何举动,都必须与她失忆的人设符合。
老管家年纪大了,在他眼中修白玉清等人都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到了阿善这里就更不用说了。
见蹲在雪地中的小姑娘粉粉嫩嫩委屈的不行,老管家心里一软,左右看了看只能偷偷把实情告诉了阿善:“那眉心坠老奴刚才也看到了,实不相瞒,那其实是已故王妃最喜欢的一件饰品,因为它是由陛下赠予,所以……”
怎么说呢?
老管家见阿善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明显是已经被勾起了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