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干头发,程澈也躺回床上,把温颂拥在怀中,不经意地把玩着她垂落胸口的长发。
“阿澈,你想听我小时候的事情吗?”或许因为看到了兮兮,温颂今天忽然有些念旧,想到了很多童年的事情。
“当然了。”程澈立刻点头,“我很想听,姐姐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我小时候啊…”温颂想了想说,“我小时候一直都是短头发,打扮也土土的。我十二岁以前,对温律师真的没什么印象,我出生后没多久她就去了香港,后面虽然回了杭州,但也就一年的时间吧,又去了瑞士。我去瑞士前,每年只能和她见面一两次,每次不超过两周。”
程澈听了这话,也变得很伤感,他想到了温颂曾经和他说,因为父母不在身边而在学校被人欺负,真的不知道那时候的她,那么小的一个人,到底要怎么克服这一切。
“姐姐…”程澈抱紧了她,心疼不已,“如果那时候我认识你就好了。”
“其实没关系啦。”温颂轻松地笑了两声,“都过去了。我从小都住在外婆家,外婆懒的给我梳头,所以一直给我剪短发,还说这样子有精神。我十岁以前,都没有留过长头发。
所以我真的很羡慕兮兮,我小时候,只有干妈帮我梳过辫子,但是因为头发太短了,所以根本梳不了什么好看的发型,只能梳那种特别傻的小辫子。那时候我就很羡慕暄妍,羡慕她的长头发,很漂亮。
我还记得有一年,忘了是六岁还是七岁,我去瑞士找温律师,她看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ilia,你的头发也太丑了吧,这么丑的发型你在哪里剪的’。我当时好生气,我说都怪你,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国内,外婆不肯给我留长头发。她和我说,如果你连自己的头发都做不了主,那你真的很没用。”
程澈看着她披在肩上的秀发,忽然就明白了她为什么钟爱长发,但对于温亦珩理智到有些无情的教育方式,也是真的不敢苟同。
他轻轻梳理着温颂的长发,宽慰道:“没关系呀,姐姐现在可以留长发,姐姐和我在展会上见面的时候,那个低丸子头特别好看。”
温颂笑着解释道:“那是暄妍给我扎的啦,我不会扎那种发型,只会最简单的马尾辫。”
程澈笑笑说:“没关系,以后我帮姐姐扎辫子,你喜欢什么样的都可以。”
“你会吗?”
“不会可以学啊!”程澈立刻自信地说道,“也不是多难的事情吧。”
温颂接着说:“而且哦,我外婆都不给我穿裙子的,因为她觉得穿裙子很麻烦。明明干妈给我买了很多公主裙,但是外婆都不给我穿,她说那些裙子很贵,我会弄脏,所以每天都给我穿运动服。我只有去干妈家住的时候,才可以穿漂亮的小裙子。”
程澈听了她的话,更加心疼,小女孩就没有不爱美的,可是那个时候的温颂,却被迫留自己不喜欢的短发,穿不喜欢的运动服。
“姐姐喜欢什么牌子?”程澈轻吻着她的额头说,“我给你买,我去帮你定制。”
“不用啦,我有好多。”
温颂笑了,“刚到瑞士的第一年,学校举办圣诞舞会,温律师让她的生活助理给我定制了一套礼服,是迪奥的裸粉色纱裙,特别漂亮,她还给我安排了造型师和化妆师,帮我化妆、做发型,搭配首饰。那是温律师给我买的第一条合身的裙子,她那时候跟我说,你竟然这么高。”
程澈听完也欣慰的笑了,对温颂说:“妈妈还是很爱你的,她只是工作太忙了,很多事情照顾不到。”
“是啊,我知道。”温颂笑着说,“她之前她回国的时候,也会给我买衣服,但是每次都小,根本就不是我穿的尺码。她说她和店员说八九岁的小女孩,结果发现我这个小女孩,好像有点高。”
“刚到瑞士的前两年,虽然有点不适应,但还是很开心的。”温颂的神情里,忽然多了几分庆幸,“因为我不用去考虑长头发很费时间,不用去管穿裙子不方便,我可以留我喜欢的发型,染喜欢的颜色,穿喜欢的裙子。”
“那段时间,我报复性地买了好多好多裙子,温律师和干妈也送了我好多套礼服,大部分我试穿了一次之后,就挂在衣柜里当展览了。”
程澈听到她的话,也想到了她家里的衣帽间,有两个衣柜里收纳的全部是各式各样高定礼服,那些看似闲置的礼服,其实是长大后的Iseylia,对童年的治愈。
“外婆对你好吗?”程澈想到她时不时会提起外婆,应该关系不差,但是似乎,又没那么好…
温颂想了想说:“外婆是爱我的,只是她的方式,我和我妈,都不太能接受。”
她解释道:“我小学的时候成绩不好,性格也比较内向,在学校被人欺负了,外婆只会让我道歉。我很生气,我就给妈妈和干妈打电话,你猜温律师跟我说什么?”
“她说什么?”
温颂有些无奈的笑着说:“她说你打回去啊,人家打你一拳你就打两拳,对方欺负你在先,你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法律都是允许的。就算防卫过当,你也未满十四周岁,不需要承担刑事责任。很错误的教育方式,但我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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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澈也哑然失笑,对温颂说:“虽然不太好,但比外婆让你忍气吞声好。所以姐姐才去学了散打吗?”
温颂点点头说:“是啊,一开始是空手道,去了瑞士后才改学的散打。后来,果然没人敢欺负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