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十一月第一天,凌清辉下了大朝会便又回到御书房,看今日表章不多,想着赶紧批完了,下午去昭阳宫看看小豹子。
周瑞祥守在门口,一上午打发走了四波宫嫔,呈送午膳间隙还不忘取笑一下皇帝:“主子青春英俊,风采动人。”凌清辉头都大了:“门口守着去,再来人就说朕忙着朝政,没空搭理她们!”
“遵旨。”
“哎,回来!”
周瑞祥忙又躬身:“陛下。”
“跟后头厨房说一声,这咸菜豆瓣汤和酿黄瓜再做一份,趁热给你们娘子送去。”
周瑞祥笑道:“陛下无须担心,造作局鲜物官那帮人乖觉,今番送鲜食过来,昭阳宫也有一份,只是略少些,想必此时靳司膳她们也该做好呈上了。”
凌清辉点头道:“往后不要压她份例,与朕一样都怕她不够吃。”
潦草吃了午饭,又来了些老臣请安,凌清辉耐着性子一一见了,待把人打发走,又报成安大长公主与驸马今日到京,已去太后宫里请过安了,现在外候旨。
凌清辉笑道:“姑姑今天到了?快请。”
成安大长公主名叫凌治隆,生得高大俊俏,向来爱在骁骑营里舞枪弄棒,先帝在位时她率兵击退朔方胡人,自请长居紫塞城,镇守边关,开放边市贸易,将个荒凉紫塞城治理得繁荣安定。前些日子凌治隆递表,除向太后皇帝请安之外,又有一事相求,原是崔驸马今年已病了三次,天一冷便喘得厉害,夜里难以安睡,凌治隆请求准她带人回京度过寒冬,明年春天再回紫塞城,皇帝当即允准。
今日公主与驸马入宫请安,这倒是不能随便应付的,凌清辉好生慰问了两人,又吩咐备办宴席:“紫塞地处极北,天黑得早,晚饭吃得也早,叫尚食局今日申正呈送晚膳。”
凌治隆笑道:“臣等既已回京,自当依照京城作息起居,陛下无需更改时辰。”“姑姑与姑父多年来劳苦功高,岂有回了家还要委屈迁就的道理?”凌清辉道,“今日不是皇帝请你,是侄儿给姑姑姑父接风。”
席间凌清辉细问了崔卓的身体,又下命令:“去太常寺传旨,命太医署择良医八人,长住公主府,为公主和驸马细心调养身体。凡有所需药材补品,不许限制份例,任凭使用。”
凌治隆与崔卓忙起身谢恩。
宴罢已到酉时,成安公主与驸马略坐一坐便告退离宫,凌清辉伸个懒腰,目光也渐渐呆滞,准备发发呆再动弹,外头却又传来宫女清脆的声音:“我们娘子派我来送粥。”凌清辉长叹一声:“不管谁家的,撵回去。”
周瑞祥进来笑道:“陛下,若是才人娘子呢?”
凌清辉转怨为喜:“晴翠来了?快请。”
“娘子没有来,是她的宫女来了。”
梅香在外头略等了一会儿,便得到入殿准许,深吸一口气,梅香提着炭炉温着的食盒入内,先验过了粥品小菜,再改用食盘端入殿中。
凌清辉认得梅香,便问道:“你们娘子近日可好?”
“回陛下话,我们娘子很好,今日小厨房做了羊肉粥,娘子吃着好,所以叫奴婢来给陛下送粥。”
凌清辉很高兴,虽然刚吃过饭也还是尝了尝粥,又吃了几口小菜,才吩咐周瑞祥收到笼屉里,预备夜宵时候吃。
梅香手心攥了一把汗:“陛下是觉得不合口吗?”
“不是,方才刚宴请了宾客,”凌清辉说,“本想着歇一会儿就去看你们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