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夫来得很是及时,至少让起了冲突的二人有了缓缓的机会,可很快,潘夫人又发愁了。
这厢还没把刘姨娘打发了,那厢又来了个大夫,这是怕逼不死她啊!
而这厢。怀疑归怀疑,刘姨娘却也不想潘夫人在自己的地方出了事,当下就板着一张脸对着大夫道:“潘夫人脚扭了,你过去看看罢。”
话音刚落,却有暗色的人影从边上冲了出来,焦急道:“什么?我家夫人受伤了?又是如何伤的脚?奴婢该死,方才以为夫人和刘姨娘说话定要许久,故而才与姐姐离开了一会……”
待刘姨娘睁眼一看,潘夫人身边已经扑过去了两条人影,一人扶着她的一只胳膊。正在不住地赔罪道歉。
潘夫人原来是愁闷的,还想着大不了与刘姨娘撕破了脸,她也就顺势狠狠地和她打上一顿,非得抓花了她那张脸不可!
她的女儿害了她的静若。她竟又敢颠倒黑白,把她骗得团团转的,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却是在她作出和刘姨娘拼命的决定的节骨眼,随在她身边的两个“丫鬟”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了!
潘夫人精神为之一振,颇有种绝处逢生的感觉,之前流逝掉的那些气势一骨脑儿全都回来了。
明明心里是又欢喜又庆幸。面上却做出一副愤怒的样子训道:“……你们这两个死丫头到底去哪了?若再不出现,只怕我都要背上莫须有的罪名了!我活了这么半辈子了,还从来没遇到被指手脚不干净过,当真是给我气受啊……”
这种时候,两个“丫鬟”自然要好好表现一番。
“夫人息怒啊!奴婢二人本是在不远处的亭子里坐着等您的,后面过来了一个丫鬟,生怕我们无聊就带我们在园子里转了转,却是不想,一转眼她就没了影。奴婢二人本就第一次来苏府,又是在夜里,对这里极为不熟,故而就迷路了,若不是刚好遇到他们路过,只怕还要再等上一阵才能回得来。”
潘夫人装模作样地数落一番,顺便又把刘姨娘方才怀疑她的那些话翻来覆去说了几遍,再捶胸顿足了一番才作罢。
刘姨娘这会的脸色很是难看,一双眸子把闹腾着的主仆三人来来回回看了几圈,仍没说上一句话来;正好见潘夫人一边抹泪一边哭哭啼啼道:“……如今怕是苏府的人恨不得我们都快些滚了,既然你们回来了,我们就走罢。”
这么说着,潘夫人便站起了身,刘姨娘赶紧迎了上去,柔声道:“潘夫人请勿见怪,方才我只是里了,并不是那个意思的……”
见潘夫人又瞪起了眼睛,一副又要和她大闹的模样,刘姨娘便迅速扭了头,让大夫过来。
倒不是她有多关心潘夫人,着实是因为刘姨娘心里还在怀疑她的那两个突然冒出来的丫鬟。
潘夫人想说话,那大夫却已经挎着一只小药箱上前来,准备帮她查看强势。
大夫道:“还请夫人做好了,若真的是脚扭了,还是让我查看一番才会开药。”
潘夫人正欲推辞,刘姨娘已经不由分说地把她按坐了下来,言语凿凿,“潘夫人就先不要与我置气了,方才是我的不是,我跟你陪个罪。”
见潘夫人挣扎着要起来,索性对着她身侧的两个丫鬟道:“你们家夫人脚扭了,你们还不快些扶好她,以方便大夫给她查看伤势!”
汪璇及苏念语所扮的丫鬟还真的帮着把潘夫人按了回去,嘴里也劝道:“夫人,你先别动怒了,待看过了大夫,我们再走也不迟的。”
潘夫人:“……”
双眸闪烁,想告诉她们她并没有扭伤脚吧,却又不能当着这些人的面说了。
当下神色就又变了。
大夫的动作倒是利索得很,把药箱往边上一放,就蹲了下来,手也伸了出去。
还没碰到脚,就先听得潘夫人说道:“大夫,你可要看好了,不能乱说病情的。”
大夫是个留着两小撇胡子的男子,闻言便抬了头,本是想礼貌应上一句的;不料,他连嘴都还没张开,就被潘夫人的眼神恶狠狠地威胁了一通。
一旁的刘姨娘警觉得很,也道:“潘夫人说得对,你定要如实禀报伤势如何,否则,可别怪我打折你的腿再扔出府去!”
潘夫人一听,差点没背过气,刘姨娘这话啊,何尝也不是在威胁大夫?
大夫接连收了两个威胁,倒是沉得住气,只默默地把潘夫人的脚踝按了按,又扭了扭。
潘夫人配合着哼上了几声,刘姨娘却是眼角微扬,热切问:“如何了?”
潘夫人也一眨不眨地看着大夫,等着大夫究竟会如何作答。
就见那大夫摸了摸两撇小胡子,不慌不忙道:“……潘夫人确实是扭了脚的,待我开几幅药,潘夫人只要按时吃完就能见好的。”
潘夫人简直就是眉开眼笑的,刘姨娘却是对这样的结果不认同,她瞪着眼睛道:“怎么可能?她的脚连肿都没肿……”
刘姨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潘夫人阴阳怪气地打断了,“刘姨娘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说我欺骗了你?我待你这般好,你却以小人之心看我的,当真是无法再来往了!”
这次,主仆三人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了沁竹居,无人上前来阻挡。
即便如此,潘夫人却还没放下心,频频往身后望,担忧地小声道:“好像有人跟踪我们,看那人肩上背了个小药箱,看起来倒挺像方才的那大夫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