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那么快做什么!赶着去阴曹地府投胎吗!”
“不会开车就不要开车,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吗!”
“还有这边是人行道,不是机动车道,你是眼瞎还是没长眼睛啊!”
这样明媚的季节,偏偏发生这样不吉利的事,换谁心里都难受,闻莱却温柔地宽慰着,说自己没什么大碍,只是被吓到了,叫她们别担心。
淡黄色的碎壳混着深绿色的奶液,滩了一地,看着像是腐烂在春天的青草和泥土。
许如意递出了随身携带的湿巾,闻莱微笑着道了一声谢谢,擦了擦手随后蹲下身,负责任地将自己制造的垃圾一并处理干净。
起身时,她听见许如意的那一句:“这车好像是从京港来的……”
刚才的轰鸣声震耳欲聋,许如意下意识看了过去,她的角度正巧可以看见车牌号,事发突然,她也只记得首要的中文字符。
听到是京港的,周晓的火气好端端又升了起来,语气阴阳。
“哦,这就是京港人的素质,在别人的地盘横冲直撞,目中无人。就你家有矿是吧,油钱那么多,怎么开不死你啊!”
阳光刺眼,道路两端热闹不堪。
这是闻莱第一次觉得,这个字,自己到底在不在意,似乎也没多重要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闻莱现在的心情还是有些不太美丽,她在极力说服自己。
这只是一场意外,车主有可能是因为长途跋涉导致的疲劳驾驶;又或者是因为喝了酒神志迷糊,所以乱开乱撞。
总之,不会是她想的那样。
幸亏身边还有好朋友,胸腔的不安因子在她们的关心和调和下慢慢减少,周晓建议她回家洗个澡除除晦气,闻莱也正有此意。
市中心离家很近,大概叁公里的样子,适合随风骑行。这里的公交车辆密集,十八路平均每五分钟一趟。
但她的手机扫不了共享电车,只能选第二种,闻莱突然地想,自己是不是得换回智能机了。
其实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久到她早已淡忘掉昔日苦痛。
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并不能彻底的自我消化。
带着一身乱七八糟的气味,乘车到家,原本不该出现的陆以泽正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眼皮打架的葡萄一看见姐姐,立马恢复精力,眨着调皮的大眼睛朝她奔去。
闻莱瞬间被治愈,捏捏它的脸蛋,摸摸它的脑袋,她的眼睛终于笑了,整个人犹如焕发生机。
陆以泽看了她一眼,没有想说话的意思,闻莱倒开了口,问:“阿姨呢?”
“去银行了。”陆以泽说。
“为什么去那?”闻莱像是不相信,眼睛盯着他,葡萄感受到姐姐情绪中的异常波动,抚慰般叫着,想要她抱。
陆以泽被她盯得连瓜子壳都忘记吐,不自觉嚼碎,全吞进了喉咙里,他嗓子发痒:“我不知道啊,我刚到她就揣着钥匙准备关门了,说等会回来……”
安晴不会轻易丢下葡萄,让它一个人在家。陆恒永远是工作高于家庭,堪比大禹治水叁过家门而不入的忙碌。闻莱和陆以泽也还要赶晚自习。
她说的等会,必定是在她们离开之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