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也正常,那时你年岁还小不是吗?”杏眼里满是笑意:“可是这样想来,真是过了好久,我们小九都已经这般大了。”
“四岁。”谢意指节蹭了蹭自己的下巴:“我记得四岁时与师兄经常去自来峰上的山崖坐着。既如此,小九应该是已经记事了,怎么会不记得呢?”
“。。。。。。就是那次。你问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事,还问我如果你。。。。。。”
殷渔想了许久才将记忆具体到那一天去,想起来的一瞬间话已经脱口而出,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想提起那天的山崖上他与小九谈的话。
“如果我死了,师兄会不会难过?”白衣道士接了他的话,眨了眨眼睛,想起来一些了,面色突然变得冷淡又无情,学着年少殷渔的神色学了个完全:“是师兄说:‘我与你才认识七曜不到,凭什么为了你伤心’那日么?”
杏眼被长睫遮住,这人冷了脸,摆明了不想说这个话题。
柳叶眼弯弯的,谢意用鞋尖轻轻踢了踢长发黑袍男子的鞋尖:“师兄。”
“。。。。。。后来带你回寮房的路上,不是遇到一个白衣重身善主。”殷渔也没收脚,任这小孩儿踢着,反正自己的鞋是深色的,要脏也只会脏白鞋:“那便是烛妩。”
“可是师兄怎知她便是烛妩?”谢意奇怪,他这师兄看起来面善,却是个性子淡漠的,他与善主有交集就很奇怪了,竟然还知道善主姓名。
“是那善主瞧我牵着你,主动过来的,她说你与她腹中孩子有缘。”殷渔轻轻叹了口气,一手撑在脸侧,盯着宿野给自己斟茶的手:“后来师父又与我提了她,我才知道那女善主是个蛇妖,到观中求签来了。”
“替她丈夫与腹中子求签。”
自来峰顶的道观旁种了许多楸树,此时正值花期,满树开着淡紫红的花,花多而密。
一朵小花被清风吹落,在空中打着圈儿,被小手的两个指尖刚好捏了个完全。
“两位小道长。”殷渔顺着那清冷声音瞧去,与那眸如弯月的女子对上视线,他带着身旁小人拱手见礼,又听那女子开口:“这小道长,生的好生漂亮。”
殷渔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一旁安安静静的小人,嘴角抽了抽。
谢九冥此时刚来道观没多久,虽说被谢家养的不尽心,个子小小的,但是自己长得争气,也算的上是粉雕玉琢的小人儿一个。
但是刚刚在山崖上殷渔没注意,不知道这小崽子何时把自己小脸弄得如此脏,此时正是个小花猫,睁着那纯净无邪的黑眸与那女子对望着。
“谢谢。”那小花猫倒是大方,轻声开口应了女子的话,稚嫩的声线惹得女子弯了唇角。
“我给你擦擦。”女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白色帕巾,帕巾上用玄线绣着一条小蛇,殷渔见她满眼透着舐犊情深,就任她靠近了小花猫。
白衣女子走到谢九冥身旁便蹲下了,纤纤玉手捏着那帕巾角,仔细替小人擦着脸,声音轻轻地带着些怜爱:“才这般大,怎么就被送到这儿来了?”
那小人哪里被人这般温柔对待过,小柳叶眼几乎都睁圆了,就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美丽女子的脸,小嘴都结巴了:“谢,谢谢姐姐。”
“你叫我姐姐?”白衣女子笑意盈盈,弯月眸中竟然带了慈爱,一根手指轻轻刮了刮小人的下巴:“这么可爱,如何舍得。”
“善主。”殷渔见话锋不对,怕她问起小人家中事,便将小人拉到身后,冲女子拱手:“观中还有事,小道先行告退。”
“我没有恶意。”白衣女子瞧出他的警惕,便收回手中已经蹭脏的帕巾,站起身解释:“我句句真心实意,这孩子与我有眼缘,我实在喜欢,若有冒犯,还请小道长见谅。”
殷渔朝她颔首,拉着小人便要离开,却听女子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