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额等得起。”游槐垂眸,声音不轻不重回了一句。
“你等得起!俺涛涛等不起!”游老爹重重叹了一口气,“你不在京城不知道,今年殿试前就设好咧,今年的探花郎,皇上亲自赐婚呐!”
桃花眸中惊诧一瞬,游槐轻轻蹙眉,抿了唇。
—
今日游府热闹,京城里只要知道玄虎镖局的,都知道游府来了个小九爷,如今游府的小九爷成了探花郎,邻里街坊都来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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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府正厅之内谈话笑声不断,一片喜气洋洋。
段涛涛向来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人多也不怯场,对各位宾客的夸赞只是弯唇礼貌回应,态度谦和有礼,这一幕叫游老夫人瞧着欣喜不已,满意的站在一旁捂嘴乐个不停。
段涛涛那双清眸不经意一瞥,便瞧见了正厅门口那背着光的高大熟悉身影,随后清眸一弯,唇角露出一颗白白的小虎牙来。
数百竿凤尾竹,在青瓦白墙前整齐生长,隔着花窗,入目皆是浓绿,一阵清风送来玉兰花香,游槐偏头,便见少年愈发清俊的白皙面庞。
游府花园,清池长廊上一高一稍矮两道身影比肩而立,二人无言,一个端着玉碟的侍仆匆匆走过,路过二人时缓缓躬身,而后退步离去。
“在家住的可习惯?”游槐声音低沉,轻轻开了口。
“极好。”段涛涛答得简单。
二人再次陷入沉默,这次段涛涛主动开了口:“我写回岭域郡的信,游大哥没有收到么?”
他在京城如何,寄回岭域郡的那信里不都写了么。
“收到了。”游槐倒是明白段涛涛的意思,不过面上还是有些疑惑,“为何这般问,我写的回信,你没有收到么?”
清眸中疑惑,段涛涛摇了摇头。
三年间游槐常入京,但二人见面次数总得来说并不算多,段涛涛常常一进书房便是一整日,吃食都由游府侍从送来书房,有时只能和游槐从岭域郡带回来的吃食与小物,以及给他留的小用钱见个面。
就算是见面,也就是饭桌上瞧一眼,而后小谈两三句,段涛涛便又将自己关进书房中。
前程之事,马虎不得,总不能一直借住在游府中。
写信这件事,是段涛涛开的头,在刚来京城不久,写信寄信时候的确也不为旁的,只是想知道游桉与咕哞山神近况,以及远在景湖镇的向大哥、向大嫂如何,顺带着问候一下游槐。
在岭域郡时他与烛秋渡通信成了习惯,后来游桉去了景湖镇,也写了不少次,不过给游槐写信,也就是在三年前,独独写了那一封。
游桉是个不爱看信的,就算看了也懒得回,一封信寄过去,转头就不知道被这小子丢到哪里去了。
若是写了信寄过去,就如石沉大海一般,别再想有什么声响回应。
段涛涛对这哥俩的性子心知肚明,游桉的近况,还得是游槐清楚,问他也是一样。
不过游槐的信,段涛涛的确是一封也没拿到手里,只是偶尔吃饭时听游小夫人说游槐往家里寄了信回来,段涛涛便从游小夫人嘴里得知了游桉近况。
两年前游桉成亲,段涛涛跟着游府众人回了一趟景湖镇,也就把这件事儿淡忘了,今日游槐一问,他也才想起来。
“一封都没拿过?”桃花眸半垂,游槐墨眉轻轻蹙,语速难得加快了。
自从收到段涛涛寄来的那封信后,游槐除了得空来京城的月份,几乎是每月一封给段涛涛的信随着家书一同寄回来。
桃花眸与清眸的对视,前者先瞥开了眸:“。。。。。。我去问问小娘。”
两只彩蝶在花丛中嬉戏,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离开花园朝内院走去,段涛涛总归是外男,不方便进游二夫人屋内,于是游槐叫他在书房等候,自己一人前行。
“家书?”游家二夫人手中拿着算盘打的叮当响,一边问一边抬头瞧了一眼桌案前游槐,偏头抬手掏出一串钥匙晃了晃,“都在那边亮格柜子下层我那描金红木盒子里,我忙着呢,你自个儿去寻吧。”
哗啦哗啦
一串钥匙随着开锁的动作轻轻响,描金红木大盒被取出,盖子打开,信封在盒内码的整整齐齐,甚至还在边角上边标明了日期。
游槐将这些眼熟的信件取出,逐一拆开,信封有两个夹层,每个信封都只有第一夹层被打开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