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暖阁,短短一个时辰,中宫皇后和两位妃嫔接连被废弃,侍候的宫人更是小心翼翼,宫中的主子做错了事尚且会落到如此下场,何况他们这些奴才。
夏候彻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久久地沉默着。
“皇上,静华宫的宫人把毒害墨嫣的几个宫人押来了,奴才去问过话了,他们确实是得了郑淑仪的令在墨嫣找绫玉的时候把她擒住带到冷宫毒害,再抛尸到湖里的,不过那边的旧湖比较深,又有太多杂物,尸体是被人捆上了石头沿下去的,一时之间还没打捞上来。”孙平进来回话道。
夏候彻紧抿着薄唇点了点头,道,“你按规矩办了就是。”
“是。”孙平应了声,想了想又问道,“那清宁宫和裕清宫那边……”
“给她赐酒自尽。”夏候彻冷冷道。
“可是邵家和郑家那边……”
“朕需要的是替朕替朝廷办事的官员,不是寻私枉法处处教朕做事的人,话该怎么跟他们说,你自己知道。”夏候彻道。
如果邵郑两家一定要追究此事,除非不要他们的家族前程了,这些人官场滚打多年,只要给他道理了利害,他们又岂会一个犯了事的女儿来与他做对。
“是,奴才知道了。”孙平垂头应声道,抬头望了望她道,“那靳贵嫔……”
夏候彻敛目沉默了半晌,说道,“你在盛京以外的地方寻处宅子,尽快把她和宗珩秘密送出京去,不要让朕再看到她。”
“是。”孙平道。
“还有,派人去一趟金花谷,看看淳于越是否还在那里。”夏候彻疲惫地说道。
如今她昏迷不醒,太医已经束手无策,只有设法把他请进宫医治了。
“奴才昨夜已经派了黑衣卫副统领去了。”孙平道。
“你做的很好。”夏候彻点了点头,说道。
孙平跪了安出去办事,屋内一下安静了下来,夏候彻扶着椅子的扶起身,掀帘进了内室在床边坐了下来,住她还有些冰凉的手,心疼地给她呵着气揉着,似是想让她暖和一点。
“素素,你不知道,朕刚才有多害怕。”
他一生见惯了血雨腥风,可看到从她身上流下那么多的血,他怕得整个心都在颤抖。
“朕一直以为,这世上只有朕不想做的,没有朕做不到的事,可是素素……为什么朕面对你就这么无用,一次又一次让你受伤,一次又一次没有保护好咱们的孩子。”他声音有些沙哑。
她不知道,他连孩子的名字取了数十个了,可是……这个孩子却在他的身边夭折了。
他对她说着话,床上躺着的人却始终一动也不动。
他探手抚了抚她脸庞,道,“素素,你要是累了,朕可以让你睡,可是……你一定要醒来,好不好?”
然而,她却始终都没有回应他的话。
凤婧衣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一切都与现实的世界截然相反。
梦中的她身在南唐,睁开眼看到芙蓉锦帐,仿佛所有的记忆都是方才的南柯一梦。
“公主,你醒了。”沁芳带着宫人进来,端着绣着鸾凤齐飞的嫁衣和缀满珠玉的凤冠。
“沁芳?”她愣愣地望着眼前的人。
“公主,时辰不早了,你该换嫁衣了。”沁芳放下东西到床边笑语道。
“嫁衣?什么嫁衣?”她问。
沁芳扶着她从床上起来,道,“公主怎么一觉睡糊涂了,今天是你和亲到大夏出嫁的日子,耽误了吉时可是会不吉利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招呼了宫人给她换上了嫁衣。
“和亲?我为什么要嫁给他?”她脑子有些浑浑沌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