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唐朝的情形,牡丹历历在目,自然不会忘。
“你也入宫三年了,在这春华宫,住的可还习惯?”
武旦话锋一转,扭头看向了牡丹。
来东宫一年多了,这还是武旦第一次主动来到春华宫,也是第一次关心她的生活起居,牡丹一时有些不习惯,愣了一下才直言以告。
“习惯啊,牡丹无依无靠,浮萍一朵,在这住了一年多,早把东宫当成家了。”
“好,那就好……”
武旦点点头,又踱步进了大堂,四下打量着,牡丹只得跟了过去。
春华宫的厅堂内外,都被牡丹收拾的干净整洁,尤其几案上的几束插花,显得格外清雅。
牡丹平时住在西厢房,东厢房是之前窦氏的住处,如今依旧保持着之前的陈设布置……
看着沉默不语的武旦,牡丹心里泛起了嘀咕,她实在不知道武旦今日意欲何为……
难道因为自己是石女,武旦也心有忌讳,所以专程过来,想要开除自己这个东宫少傅?
一般来说,只有炒鱿鱼前的谈话,才会如此和颜悦色。
想到这儿,牡丹心里有些凄凉。
在这里住习惯了,也和孩子们相处融洽,牡丹还真有些舍不得……
哎,若真失业了,大不了再回掖庭内教坊……不,如今她的石女身份,怕是内教坊都不收吧?
实在不行,就去上林苑做个小花农,和周单父一起侍弄花草……
那花花草草应该不会嫌弃她吧?
想到这儿,牡丹忽然后悔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
或许正是自己刚才说把东宫当成了家,反倒让人家武旦不好开口了。
与其让主人开口,还不如自己主动请辞。
“殿下……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不必有所顾虑。”
素来不苟言笑的武旦,倒被牡丹的直爽惹笑了,还真是个急性子。
“你倒是爽快。那行,我就直说了。看你最近愁眉紧锁,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啊?”
牡丹有些懵,一时没反应过来。
“虽然如今我不过是个落魄皇嗣,无权无势,不过也未必就不能帮忙,不妨说出来听听。”
看着武旦似笑非笑的神色,牡丹这才知道,人家皇嗣这是来给自己帮忙的。
看来这段时间自己确实失态,心事都被人看出来了……
她有些迟疑,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坦诚相告。
毕竟,什么都没有林远的安危更重要。
“殿下,那岭南流人一案,您也听说了吧?”
“嗯,略知一二。怎么,那流人里有你的亲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