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飞,你特么的,一大清早发什么神经?老娘大发慈悲回来住一晚,你兴奋个什么劲,老娘回来看女儿的,不是对你有旧情,你死了这条心吧……神经病……”
隔壁房间传一个女人的骂声,他一愣,忽然想起,自己的媳妇昨天回来的,竟然住着没有走。
他有点头疼,这婆娘和自己闹离婚都快半年了,他是不想离的,不是因为这婆娘有多好看,对他有多好,而是他俩已经有一个七岁的女儿了,过了这个夏天就要上小学了,这个时候离婚对小孩子成长非常的不利。
他自认自己没有对不起老婆的地方,只不过暂时没有挣到钱嘛,现在不是有了希望嘛,先把眼前的困难度过,以后有好日子的。
“媳妇,我去菜场买菜,你今天在家吃饭啊……”
“滚,别影响老娘睡觉……”
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有车声人声,看看时间已经五点多了,反正也睡不着,就起身洗漱收拾了一下,骑着小电驴上菜场去,昨晚那个真实的可怕的梦,就抛到了脑后。
那毕竟只是一个梦嘛,再真实也不可能是真的不是,现在不是好好的在现代嘛,日子还要过,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缓和夫妻之间的关系。
他上了菜场买了一条大头鱼,老婆喜欢吃鱼眼肉,这鱼头越大,鱼眼肉就肥,回家给她做个鱼头豆腐,又买一块牛肉,给女儿炒牛肉丝,炒个丝瓜,拌个凉皮。
买好菜,看到菜场外新开了一家烧饼店,就又买了几个酱肉烧饼,一会回家再煮点小米粥,等她娘俩起来当早饭吃。
这边才买好菜,手机就响了是他的小学同学,强子,也就是那白事班的老板打来的。
葛村那边接了一个活,吹鼓手们已经过去了,他要买菜准备食材,迟一步去,让张云飞一会跟着炊事班的车子下去。
人是昨天上半夜走的,按着那村里的风俗,死人要在家里放三天,上半夜走的,就算是一天了,下半夜走的,那就要从第二天开始算。
这人上半夜走的,那今天的事就很多,一早吹手班子就下去了,然后炊事班子要买菜,去人家搭帐篷,摆桌子安排白事酒席,下午就得要去火化,然后停灵在家一晚,今天晚上就要摆哭灵台子,表演节目,第二天去送上山安葬。
今天很忙,也是白事一条龙最赚钱的一天,只要今天这主家亲戚多,哭灵就得赚上一笔。
现在人家做白事,特别是在农村,都是请白事班子,孝子孝孙哪里会哭灵啊,都是花钱请这班子哭灵唱作,哭一场,一个孝子得给二百块。
为了多挣钱,白事班会轮个的喊,从孝子孝女,喊到侄儿侄女外甥外甥女,一个都不会漏下。
喊到你,你不上,面子上也过不去,人生就一回了,也不在意这二百块了。
孝子往上一跪,眼里还没有个泪花呢,哭灵的头扎白布,倒先又哭又唱的声泪俱下,这也是人家的本事,没有两把刷子吃不了这行饭。
强子让张云飞准备一下,就是今天晚上,他得上场了,因为一男一女两个哭灵的,那男的正好病了请假,今天晚上张云飞得顶上。
哭一场二百块呢,若是亲戚多,这一晚上这张云飞也得挣个千儿八百的,当然强子也得抽成的,这也是行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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