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最后一位考生,牛头不对马嘴的答卷。
庄昀把沾着红墨的毛笔往笔架上一搁,端起茶盏牛饮,直接干了底朝天。
茶喝多了,提神效果甚微。
“我眯会儿,半个时辰后记得叫我。”
庄昀哪怕已极困了,睡前还在计算离乡试还有多少时辰。
今日已是八月初九,离乡试不过六日。
不是学官们效率低,实在是荆州考生太多了。。。。。
荆州人口在十三州中最多,历来举业考生也是最多。
且朝廷数年未开科举,可不就一窝蜂的全挤着今年。
哪怕是早早借调了各郡的学官,亦是不够用的。
这一觉竟是睡到了天明。
庄昀把眼屎抠掉,揉揉眼睛。
强光透过打开的窗洒进殿内,让他有些许不适。
各学官亦是趴在自己的案桌上睡着了,幸得是夏日,不然个个都得感冒喝汤药。
亦,不幸是夏日,殿内的发酵的汗臭味。。。。。。令人头晕目眩。
庄昀快步走至窗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殿外驻守的士卒,看他一眼,又继续目不斜视的站岗。
榜未出。
学政学官皆不可出殿,吃喝拉撒,皆由专人送来接走。
忽然,咚的一声。庄昀回头闻声寻去。
竟是一位学官睡姿不佳,从两张长凳上滚落下来。
“哎哟——”
学官哎哟的叫唤着,手捂脑门。
竟刚好磕到不知哪个傻缺,掉到地上的毛笔竿子,疼得他龇牙咧嘴。
其他学官陆陆续续的被吵醒,迷蒙中眼去看罪魁祸首。
皆是长叹一声,认命的爬起来继续排榜。
受伤的学官也自个涂药去了。
唯一安抚到学官们受伤心灵的,大抵便是此次鸭蛋众多。
榜,甚是好排。
一名学官案桌上平铺着答卷,数着红圈的数量。
待至诗时,不由惊叹出声。
“好诗,好诗啊!”
且说纸上红圈之多,便知此卷必可列入前三。
“什么好诗,我瞅瞅。”
旁边的学官带着一身酸臭味过来,低头一看,喃喃道:
“桂花香满月轮斜,银汉无声玉树遮。一曲霓裳云外奏,凤箫何处落天霞。”
“当真是好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