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远道示意谢玉衡看向对面一人,道:“此子便是齐砚州,临沅的县案首。”
顿了一下接着道:“也是你大哥府试的对手。”
至于为什么不是自家子弟的,司远道毫不浮夸的说,谢玉衡现在去参加会试也是使得。
谢玉衡与齐砚州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互相点头致意。
谢玉衡手持茶盏,送到唇边轻呷一口。
目光落在齐砚州身后的一名学子,一身上等交洲月华锦,腰间佩玉,束发的玉簪,无不是精贵之物。
想到本次论题,钱乃万恶之首否。谢玉衡唇边绽放一抹笑意,她找到了他们的卧底队友。
齐风,乃齐砚州的庶弟。
听闻其母玉嫣然,曾是临沅春风楼里的头牌,被齐老爷赎身后百般宠爱,苦等十几年,终于气死了正妻。
却逢楚珩上位,直接下令不许抬妾为妻,违者直接吃国家饭。
谢玉衡单手撑着下颌,笑眯眯的看着齐风,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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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园学院广场之上已经人满为患,山长一声锣响,宣告辩才之会最后一场开始。
双方学子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齐砚州覆手而立,道:“孟子曰:人之初性本善。人之为恶并非本性使然,钱乃诱使人迷失本心,是为恶也。”
“建德七年汉寿水灾,诸多富商慷慨解囊,捐银施粥救助灾民。钱恶,岂能救人矣?”
春风吹动青衣少年的衣袂,少年的声音,随风散落在每个人的心头。
下面围观的学子点点头,认可道:“对啊,我老家就是汉寿的,听我祖父说那年朝廷赈灾粮迟迟不下,死了好多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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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钱非恶,何故外地学子初到临沅水土不服,城中不少医馆趁机涨价?落草为寇的土匪拦路打劫,又是为的哪般?”
“左右不过都是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良知罢了。君不见慷慨解囊之辈少有,抢劫盗窃之鼠常在。”
桃园学院方说话之人,面露怜悯之色,想来是心地良善之人。
适才觉得谢明礼说得对的学子,这会儿又觉得此人说得也在理。
挠挠头,他感觉自己像是一株墙头草,风吹两边倒。
只会说:他说得在理,他说得好像也对。
谢林不太好意思的站起身,轻咳一声,道:
“我家贫寒薄田不过几亩,父母已故,唯有一老祖母辛苦拉扯我兄妹三人成人。幸得同村大户出资,今日才能在此与诸位论辩。”
说到此处,谢林耳垂微红,感激的看了红衣小娃娃一眼,接着道:
“君子求财,取之有道。小人求财,却爱杀烧抢盗。可见人之恶不在于钱,而在于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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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林落座,齐风起身转动手上玉扳指,面带不屑之意道:
“《义侠记萌奸》曰:有钱可使鬼推磨,一分钱钞一分货。”
“钱非恶,何来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之说。历朝历代贪官污吏如雨后春笋,烧不尽的野草一般。”
“听闻你们江陵的县令,还是买官上位的,不知出银何许啊?”
临沅学子哄堂大笑,幸得是官府备案过的辩才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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