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不过传话之人需挑得谨慎靠谱的,莫出了纰漏。”
司远道刚吃完雕花蜜饯,又从就近的金边瓷碟内,拿起一块金黄的蟹粉酥。
所谓秋风起,蟹儿肥。大梁之蟹,当属扬州吴郡——阳城湖里的湖蟹最为肥美。
听常禾提及这蟹是许家那小子送来的,而今,且看这碟内成叠的蟹粉酥。
想来,除了各房长辈那各送了些,余下的尽数被小家伙,使人送至他这处做了点心。
偏一声不吭,又不邀功,平日的机灵劲不见半分。这样的弟子,叫人如何不想多宠爱几分呢?!
烤得酥脆的皮在唇齿之间咔嚓作响,司远道一手托在颌下,接住掉落的残渣。哪怕如此山羊胡子依旧少不了,披上金黄星星而作的新衣。
司远道眯起老谋深算的眼,白日里他虽未至现场,可一言一行尽入他耳。
小家伙到底是年幼,手段稚嫩了些。
如谢大妮这般,不敬族长之鼠辈。此事虽为棋子,任人左右。到底是一粒老鼠屎。要他说,直接除根更加干净。
。。。。。。
谢玉衡只低垂着头,借着洒进室内的夕阳,看先生替她总结好的锦衣卫信笺内部资料。
若是知道司远道心中所想,定要高呼一声‘先生大义,实乃大善之人也。’
待事情始末调查清楚后,谢大妮自逃不了一死,不过‘土匪’一刀砍了,属实太便宜了她。
再说,那林金花小姑娘。已经有人趁许家酒楼用膳时,求她保下。
谢大妮的赌鬼儿子林梓,进了大牢不知归期。而谢大妮在清河村再无立足之地,回到赌鬼前夫家。
她又该如何向前夫求取生存资料,不过卖外孙女罢了。
却说,那纸上书荆州锦衣卫剩余不多的残部信息外,竟还有上林苑监一官员牵扯其内。。。。。。
谢玉衡微微蹙眉,与司远道交换过意见之后,便未将其纳入折子备写范围之内。
几日后,待叶希案调查清楚,谢玉衡第一次给楚珩写奏事折。
凡大梁官员,京官四级以上,地方官三级以上,可直接递折子到御前。
至于其他些个小官,则各找各家上司,一层一层往上递,最后汇集到各部头头那代呈,或由通政司呈至内阁。
谢玉衡板着小脸写完草本后,寻司远道看过,做几处修改,再行誊抄至正式的奏本之上。
而谢明礼则全程在旁围观,这等机密之课,可遇而不可求,是天下多少士子一辈子都触及不到的。
待写完后,取出落灰的江陵侯金印往奏本上一盖,完事!
将奏折交由容时递往江陵通政司办事处,此事便算是告一段落。
却说,通政司办事处的人,一收到江陵侯的折子,那是马不停蹄的往上京赶。
也不知是司大人没教还是咋地,人家别的官员都知道逢年过节的给陛下问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