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上京重楼飞阁随处可见,层台累榭,车马骈阗,真真是软红十丈富贵迷人眼。
谢云华一手撑着下颚,继续看膝上的算经。
她本以为会留在江陵一直做女夫子,毕竟孟婶婶都没来。
明算科,明算科,她愿一试,也不在乎官职高低,可皇上会允女子入仕吗?
谢云华手指微微收紧,呼出一口气来,拍了拍脸颊,将心神收回。
无妨,她还未到二十,她可以等,等家主大权在握。。。。。。
待能远远瞧见雄伟壮丽的皇城,车队一分为三。
一行往北入皇城报道,一行往东北崇仁坊而去。
谢玉衡一行则往东去,司远道在崇义坊的宅子。
自西坊门而入,行驶不过一会儿就到了。
两座威严的石狮子在府外镇守,朱门紧闭,上端一块烫金牌匾,上书气派的‘司府’二字,乃楚珩亲笔所题。
常禾拿钥匙上前开了门,引领众人往内走。当年大人辞官,离京前家中下人皆散尽,只将这宅子托付给好友打理。
而今府内花草绿植依旧,梁柱不染尘灰。
常禾手里提着一个大木箱,背上背着个大包袱,龇牙向司远道一笑。“大人您瞧,杨大人一直把你放在心里呢。”
司远道亦是一手夹着一个包袱,半点瞧不见曾经的朝廷二品大员伟大形象,倒像是个田舍汉。
扫了一眼园中景色,笑道:“那得看梅花树下,埋着的青梅酒少了多少坛。才能知道杨成务是把老夫放心里,还是揣脘腹里。”
跟在二人身后的谢玉衡噗呲一乐,想来这位杨大人,亦是好酒之人。
笑问道:“这位大人的名字,可是取自开物成务,如斯而己者也。”
“嗯,成务是他的字,你唤他师叔也行。”
“回头啊,老夫带你们去他府上狠狠宰上一笔。”司远道哈哈大笑,笑声之大惊飞鸟雀。
谢玉衡扶额,好像先生才是那个把好友揣脘腹里的。。。。。。
一行人来来回回将行李都搬了回去,已饿得饥肠辘辘,司远道大手一挥直接带一群皮猴子,去不远处的东市下馆子。
个个吃得小肚子溜圆,打着饱嗝又杀去西市,直到关城门的暮鼓敲响,这才踩着鼓点匆匆回了坊。
上京作为一国之都,夜禁什么自是比其他地方要严苛些,除特定节日外,暮鼓敲完关城门前都必须回到坊内。
否则啊,不论官民,没有通行证,被巡逻的人抓到就是一顿胖揍。
“当然只要你给的钱足够多,恰巧那巡逻的人又是个贪财的睁眼瞎,就当没看见放过你了。”
常禾小声给士子们讲解着上京城的规矩。
谢竹书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啊?那如果是坏人呢?”
这简直颠覆了他今日对上京城的印象。
“你傻啊,肯定要查户籍路引之类的啊。”许律手里提着好几个不同形状的油纸包,一晃一晃的。
谢玉衡提着一个虾灯,随她走动,虾亦挥动着手脚。
她笑道:“所以需要都察院御史们的存在,督察百官一言一行。”
“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正事?”
谢竹青皱眉,总觉得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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