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丽娘笑呵呵道:“一言为定!”
石先生又问她:“你读过书吗?”
“啊?”姜丽娘微怔,继而说:“读过两年,学过些启蒙数目。”
石先生注视着她,微微摇头:“你的言谈举止,不像是只读过两年书的样子。”
他露出思索的表情:“起码也有十几年。”
姜丽娘好悬没有当场流出冷汗来。
义务教育再加上高中大学研究生,的确十几年呢!
只是上个世界的学历,搁这世界不顶用哇!
她只能说:“我才多大呀,怎么可能有这种经历?家里若真是能供应我读这么多年的书,怎么会叫我一个姑娘家出来做营生呢。只是我略有些小聪明,加之哥哥一直勤读不辍,我在旁边听到一二罢了。”
“噢,天赋异禀啊。”
石先生来了些兴趣,一边按照大夫说的抬了抬腿,一边问她:“那你哥哥一定有功名了?”
姜丽娘:“……”
你真讨厌啊石先生!
哪壶不开提哪壶!
有些话自己在肚子里嘀咕嘀咕也就算了,姜丽娘实在不能跟外人说自己哥哥笨。
就说:“我家贫,儿女都要自行劳作,养活自己,哪里有余钱读书呢?哥哥为了养家,每日劳作,也是没有什么时间研读圣贤典籍的。”
石先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她说:“我若是没有见到,也便罢了,怎么能叫天资聪颖的人,因为贫困而无法追求圣贤之道呢?明日叫你哥哥同你一道往柳市来吧,若他果真有些天赋,我会为他筹谋的。”
姜丽娘:“……”
人生好难呐!
限制我哥哥的从来都不是贫穷,只是头脑罢辽!
这叫我怎么说?!
石先生在等待她的回答。
姜丽娘能感觉到,这对她,对哥哥来说,都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
她真的很希望石先生能给哥哥一条出路。
但是她也清楚的知道,以哥哥的能力,必然是无法达到石先生的标准的。
与其给了哥哥希望,急巴巴将人带来,再叫他迎来失望,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说清楚。
姜丽娘便坦诚的告诉他:“如果您因为我,而觉得我的哥哥是可造之材的话,那您大抵是有所误会了。非是小女狂妄,而是哥哥的天资,的确与小女相差甚远。”
然后又认真道:“只是哥哥之于您,或许不会是良才,但之于我,却是庇护我于风云之中的最好的哥哥,孝顺父母,友爱姐妹,他的为人挑不出一星半点的错漏。”
石先生听罢,却没有失望,脸上甚至于浮现出一抹赞许来。
“那我便来考考你罢。”
他笑了笑,道:“《尚书》讲:殷之即丧,指乃功,不无戮于尔邦。作何解?”
姜丽娘摇头:“我不知道。”
石先生便又问她:“《中庸》讲:其次致曲,曲能有诚。诚则形,形则著,著则明,明则动,动则变,变则化。作何解?”
姜丽娘还是摇头:“我不知道。”
石先生便问她:“怎么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