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再瞧见韩说,好歹还有几分老情人的面子在。
但前提是你这家伙得知情识趣,敢欺负我的伢——韩嫣死而复生都不好使!
龙頟侯韩说是在午后到的,彼时皇帝跟刘彻刚吃完西瓜,爷俩摸着自己圆溜溜的肚子,毫无形象的歪在躺椅上。
近侍小心翼翼的来报,道是龙頟侯到了。
皇帝听完嘿了一声,手里的扇子拍了拍躺在旁边的儿子:“韩英的爹来了!”
刘彻保持着瘫在躺椅上的动作,不太感兴趣的应了一声:“噢。”
心里边也没什么活动。
皇帝很满意。
做人君的,不能不记仇,要有雪九世之耻的记仇能力,但与此同时,也不能太过于小肚鸡肠,随便一点小事儿就牵肠挂肚。
一个侯门纨绔冒犯了你,要是真想报复,抬抬手就能叫他灰飞烟灭,为此牵肠挂肚,神色愤愤,就太过于小家子气了。
像据儿当下这种人淡如菊的反应,就很合他心意。
知道儿子没见过韩说,对他也不了解,皇帝还跟他讲解:“这个龙頟侯啊,是因为跟随你舅舅北上出征匈奴而得到的爵位……”
没说韩嫣的事儿。
提都不跟儿子提。
我的伢还小,还没到能搞黄色的年纪。
得保护好他!
刘彻嗯嗯噢噢的应了两声。
而那边厢,侍从也已经引了韩说进殿。
韩说身上穿的是常服——毕竟建章宫不同于未央宫,乃是皇帝休憩游玩之地,并不具备十分严肃的政治氛围。
且如此穿着,更加能够拉近关系,也让皇帝知道,自己得知那孽子作下的妖之后马上就往建章宫来请罪了,一刻都没有耽搁。
这时候皇帝也没太拿他当外人,见韩说进殿,连起身都没有,仍旧保持着歪在躺椅上的姿势没动。
看儿子好像要起来,还顺手把他肩膀按下去了。
躺着吧你!
空间里几个笋人倒是饶有兴趣,纷纷探头来看,却见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身穿纱縠禅衣,衣饰上略有些女子服饰的味道,头上冠帽以奇石美玉装饰,神态恬静,缓步向前。
到了近处再看,却是面如冠玉,眉眼明俊,极风流出众的人物。
李世民见状,不由得唏嘘出声:“由此可以想见韩嫣当年的风采了。”
李元达看得却是皇帝:“如此旁若无人,可见还是拿韩说当自己人的,前世巫蛊之祸,他也参与其中了吗?”
“不知道,”朱元璋道:“那时候彘儿整天发癫,周围人都杀的差不多了,至于内情如何,时隔多年,谁知道呢。”
嬴政的目光却落在懒洋洋歪在躺椅上的刘彻身上:“刘彘说不怕,有法子叫皇帝离韩说和江充远点。”
其余几人都愣住了:“啊?”
嬴政略有些不自在:“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是他说的,我也觉得很奇怪,怎么能办得到?”
皇帝都是唯我独尊的,尤其是面前的这一个。
儿子跟爹撒娇说想吃喝玩乐,他肯定没有异议,但是倘若儿子插手前朝安排,只怕他心里边就得打个问号了。
这事儿办不好,容易把自己栽进去。
但是刘野猪看起来,却很有自信的样子……
这边说话的时候,韩说已经跪拜下去,诚惶诚恐的替家中犬子请罪。
皇帝哈哈笑了两声,不置可否,只说:“这话该同皇太子说才是。”
韩说一点即通,马上向一侧的皇太子顿首,口称教子不善,望请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