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欣没有睁开眼,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语气生硬地说道:“小隼,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我不能。”
小隼的手终于放到了孟欣的脸上,她轻轻抚摸着他,一股暖流从孟欣脸上簌簌地传了过来,她感到身子忽然间就火热了起来。
“为什么呢?我知道你伤得很深,可我相信我能够治愈你,就像治好你生病的身体一样。”小隼喃喃地说道。
“这间房是我和陈亚睡了十几年的房,这张床也是我和她睡了十几年的床,我现在睁眼闭眼都是她,她的样貌,她的味道,她的声音,她就在我眼前不停地窜来窜去,一会儿在梦里,一会儿在眼前,她摄住了我的魂魄,捆绑了我的躯体。小隼,你理解我吗?”
孟欣很平静的几句话,像一盆冷水一样,一下子把小隼身体里刚刚燃起的火苗给扑灭了。那阵不可遏制的寒意又从心底“噌”的一声窜了出来,四下游走,把小隼冻得浑身一阵剧烈地抖动。
“这对你是一种折磨,小隼,对我何尝又不是呢?”孟欣依然平淡地说道,“我的病差不多好了,你明天回花城吧。”
“离开这个伤心地。”孟欣说道。
“那你不回去吗?”小隼下意识地问道。
“你前边走,我随后就到。”孟欣说,“我也要离开这里,再这么下去我也受不了了。”
小隼低下头,把脸贴在孟欣的脸上,轻轻地说道:“我可以给你的。你知道,我什么都不要。”
孟欣转了一下脸,轻轻亲了亲小隼的脸颊,声音嘶哑着说道:“我知道。但我不能允许我的身边躺着两个女人。”
又一阵寒意袭来,小隼突然亲了孟欣一口,起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次日一早,小隼先预订了下午回花城的机票,随后去超市买了三天的馒头饺子牛奶,孟欣爱吃的火腿、牛肉和猪头肉也买了三天的量。小隼的给孟欣的设想是三天,了结伤心的唐城,三天的时间够用了。
临走前小隼要抱抱,孟欣没有拒绝,把小隼抱暖和了才放开。上次拥抱还是在昆明,想起那次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小隼暗自羞涩。
这次小隼一滴眼泪也没掉,她只是尽情地倾听着那颗心脏“呯呯呯”剧烈地跳动声。
她都已经想好了,回去以后再把家里好好打扫清理一下,被子被套该洗的洗该换的换,窗帘也要洗干净,总之要让家里焕然一新,让孟欣回到花城就开启他的新生活。
他心头的那个魔咒,是时候解开了。
曹小隼自己叫了辆的士直接去机场,坐在出租车上给石榴打了电话。石榴和孟甘想一起来送她,被她婉言拒绝了。
“还想你多住些日子,我们姐俩再好好聊聊呢。”石榴不无遗憾地说道。
“我哪里跟你耗得起啊?”小隼挖苦道,“你们俩卿卿我我如胶似漆的,我们这孤家寡人可是陪不起啊。”
“呵呵……”石榴纵情大笑着说,“小隼,你可别告诉我,你是个轻言放弃的人。”
“算你有眼光!”小隼得意地说道,“唐城是你的福地,但不是我的。我不早早回去,我哥怎么能早早追来呢?”
“你呀,就知道你没那么简单就跑了。”石榴由衷地称赞道。
“手机保持畅通吧姐,有事儿麻烦你我不会客气的啦!”
看着两旁飞速而过的树木,小隼还是嫌慢了,恨不得自己长一双翅膀,就此飞回花城去。
两天以后,孟欣的痛风基本痊愈,双脚虽然还有一些肿胀,疼痛感已经没那么严重,不影响走路了。
一大早孟欣到父母那边请了个安。可能因为小隼的缘故,老两口脸色比前些日子好看了很多。
“你去学校把繁星接过来吧,中午过来一起吃饭。”
孟欣答应了,想想儿子爱吃炸鸡,出门坐上公交车到五公里外的一家老牌炸鸡店买了几只鸡翅两只鸡腿,回来又去便利店买了一打可乐。孟欣不想让孩子吃这些垃圾食品,不过眼下可顾不了这么多,只要能修复伤口,你管它是盐巴还是锅灰呢!
把吃喝都准备妥当,孟欣提前十分钟去学校大门口等。前几天过来送银行卡的时候,儿子小脸气得煞白,不知道几天过去了是不是消了气儿。
没见到岳父岳母来接,倒也不奇怪。直达的巴士只有五站地,孟繁星从三年级开始就经常自己坐车回去。
放学铃响起,孩子们像浪潮一样蜂拥而来,又蜂拥而去,一张张小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一掐流水儿的那种感觉,做不得假的。
学生越来越少,还没见孟繁星出来,孟欣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儿子是个急性子的孩子,像他二叔一样,放学从来都是带头往前冲的,今天怎么了呢?
一直等到最后一个学生走出校门,也没见到儿子的影子。孟欣急忙拿出手机来给岳父打了个电话,想问问是不是今天繁星请假了。
岳父的手机关机了。
孟欣心里一阵发毛,跟保安说了一声,一路小跑着奔进学校的食堂,找到孟繁星的班主任老师劈头盖脸地问道:“范老师,孟繁星今天没来上学吗?”
范老师一脸惊讶地说:“你儿子转学了,你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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