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甘不屑地说:“危言耸听。”
曹小隼得意地说道:“我在云南瑞丽有朋友,她们会说缅北方言,经常去那边做生意。”
这个关系摆出来,孟家兄弟再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昨天还在为找向导找翻译的事发愁,突然给这姑娘解决了。
曹小隼说的这个所谓瑞丽的朋友,就是她卖仿制药给人家的白血病患者。男人叫岩刚,女人叫玉香,生病的女儿叫艾依玛。小隼给了他们很低的药价,这一家人对她一直都心存感激。
自从孟欣跟她讲了前妻和儿子被绑架的事以后,她就上了心,跟艾依玛多打听了一些关于缅北的风土人情,还有通关做生意的具体情况。
艾依玛在上小学,成绩很不错,尤其普通话讲得很好。没发病以前又经常跟着父母去缅北做生意,知道的也很多,就事无巨细地跟小隼广泛地聊。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小隼就此学了很多缅北的知识。
经小隼一说孟氏兄弟对了一下目光,感觉并不特别靠谱,不过有总比没有好,说不得也只有先凑合着用了。三个人统一了认识,形成了战队,接下来就是要研究战术——怎么才能在绑匪的手里把人救回来。
“他们肯定只允许一个人去交钱换人。”孟欣先开了个头。
“给钱放人就简单了。如果他们又耍无赖呢?比如他们以各种理由不在现场交人呢?”孟甘这几天恶补了一些警匪的电视剧,张口就是核心问道。
“那应该就会把交钱的人带回他们的大本营,数钱交人。”孟欣说。
“那如果他们又耍赖呢?”孟欣问道。
“你的意思是……”孟甘有些犹豫。
“他的意思是,钱也扣了,人也扣了。”曹小隼嘴快,一句话捅出了最大的难题,这句话一落地就都安静了。
有小隼参与进来的另外一个好处就是有人收拾桌子,还有人适时泡上热腾腾的茶。三个人商量来讨论去,又因为人选的问题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最终决定由孟甘交钱换人,孟欣和曹小隼在后端接应。
说得很轻松,孟欣心里担忧,可能大家还是太乐观了。缅北是法外之地,黑恶势力极其猖獗,绑匪们清一色都是些无法无天的暴徒。从各种资料上看,能从这种戒备森严的基地中活着逃出来的人都寥寥无几,何况还是要去救人。
一旦谈崩,不但人救不回来,他们三个生还的概率几乎也等于零。
“最好能找个地方模拟一下现场。”孟甘说道,“这种基地一般都是独院,墙上有铁丝网,有荷枪实弹的看守。如果不想法儿模拟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案,这么莽莽撞撞地干是肯定不行的。”
“那要什么环境来模拟呢?”小隼问道。
孟甘说道:“就是要个类似的独院,墙高院阔,最好有铁丝网。然后我们弄明白应该准备什么样的装备,里外怎么配合。要知道,到缅北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又是荒郊野外,少颗钉子都没地方找。”
“在电脑上用3D软件模拟行不行?”孟欣突发奇想。
孟甘摇了摇头:“你见都没见过,怎么模拟?”
曹小隼突然眼睛一亮,激动地说:“哎,我们学校在郊区,从我们教学楼上可以看到旁边很多厂房,也有很多独院的。都是厂房嘛,拿它们做个参考应该是可以的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孟家兄弟都拍手叫好。
孟欣看了看表才三点多,忙问:“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不,晚上再去。”孟甘说,“我们只可能晚上动手,所有白天做的事都是毫无意义。”
离开黑还有几个小时,孟甘也吃饱喝足了,倒头就睡。这是他当特种兵的优良传统,生物钟极为强大。
孟欣心里像扎了一捆草,哪里睡得着?手里握着手机,翻来覆去地在床上打滚。
曹小隼双脚一盘坐在沙发上,背靠着椅背拿着手机查资料。
今天天气不错,白云山上阳光普照,迎春花点缀在遍布群山的绿树当中,把一座连绵起伏的山岳装点得春意盎然。
天渐渐黑了下来。三个人下楼随便找了家面馆吃了碗鱼粉,开上车直奔曹小隼的母校。
正赶上花城晚高峰,一路好不塞车,到达省城技校时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钟。再顺着学校院墙外的二马路往后开行了几公里,才到了小隼所说的工厂区。
地处偏远灯光很暗,这一大片都是些三到五层的厂房,一般院子都不大,七兜八拐转了很久才找到一个看上去大一些的单院厂区。
把车停在一边,三个人下车围着外墙一路巡查过去。这些老式厂区院墙外留了雨水排水沟,院墙下沿每隔二十米就有一个排水口与排水沟打通。
院墙也有铁丝网,高度却没有参考价值,只有两米多高。孟甘戴上手套,选了一个墙内有树的地方,往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抬脚一蹬墙身子往上一挺左手搭上墙头,腰一躬就翻了上去,铁丝网都视若无物。
孟甘蹲在树影里,一会儿站直一会儿蹲下,往厂子里好一阵打探。
曹小隼突然小声说:“小孟哥,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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