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欣的声音满是无奈:“我那个同学许米米,啰啰嗦嗦说了一通,大致意思我是听懂了,我听着那么玄,给你说一说你听听吧。”
“好啊好啊!”小隼满心欢喜。
“她北京有个闺蜜叫柳歌,都老大不小的了,还没嫁人。她父亲是一个银行的行长,有实权,意思是想给女儿投一笔生意。正好许米米不知怎么了解到花城溪流河畔那边有这么个烂尾的楼盘,可以接手装修一下再卖出去。”
曹小隼忍不住插了一句嘴:“行长是准备投项目呢,还是招上门女婿呢?”
孟欣一生气不说话了。
小隼只好哄他:“你说你说,我错了,保证不打岔了。”
孟欣这才又接着往下讲:“她们想要跟我们一起来做这个生意。首先,要以我们的名义注册一家实缴资本一千万的房地产公司,她们可以出七成。注册之后就可以向柳歌她父亲的银行申请贷款,然后再把楼盘抵押回银行,等把房子卖了再还银行的钱。”
“意思是……”小隼真心没见过这么大的生意,有点算不过账来。
“意思就是不管项目需要多少钱,都可以从银行先把钱拿出来。等房子变了现,再把钱还进去。”
“那就是没任何风险喽?”
“照许米米的意思是这样的。唯一的风险就是,如果房子卖不出去,楼盘会被查封抵债,公司账上一千万也会被银行扣缴。”
“我们不是只出三百万吗?”
“是,我们出三百,她们俩出七百。”
“哥,这可以干啊。”小隼忘了是走在街上,嗓门没收住,把擦肩而过的两个小男生吓了一跳。
“我跟你说啊,段河生那笔钱不刚好三百万吗?在账上趴着,刚好用一用。嘻嘻……”
“这样好吗?”孟欣有些犹豫。
“有什么不好的?不用说这笔钱本来就不能还他,退一万步讲,就是想还他,等我们周转过来把钱赚了再还他也不迟啊?”
“你让我想一想吧。”
“好,你慢慢想,反正你不管怎么想,这笔钱我是不会还给那个混蛋的。”
曹小隼极其愉快地收了线。
都说否极泰来,福祸相倚,还真是准得很。从去年开始无论是公司还是个人,干啥都别别扭扭的,总是不顺利。现在好了,好运气突然就来了。
小隼越想越兴奋,回到药店大厅里跳了一段省城技校时出演过的蒙古舞《草原狂想曲》,两位药剂师看了赞不绝口。
孟欣没那么幸运,放下电话就看到了陈亚拉得挺长的脸。孟欣感到陈亚很灵异,一天睡觉的时候很少,不是瞪着大眼看着他,就是把眼眯起来斜睨着他。有时候以为她睡着了,手指头戳屏幕发个信息的工夫,她又把眼睛瞪得溜圆溜圆地在旁边看着。
孟欣不知道,当一个人单手抓着悬崖吊在万丈深渊上的时候,最恐惧的就是有人上来往那只手上面踩一脚。
在陈亚眼里,孟欣就是她手上抓着的那块石头,跟他联系的任何人,甚至包括猫啊狗的,甚至还包括一阵风一片叶,都是那只时时刻刻都会踩下来的脚。
陈亚经常偷看孟欣的手机,翻看他所有的短信记录。也经常偷听他打电话,耳力也越来越好,记性也越来越好,每个字都能听得清,每句话都能记得住,然后混在一起分析。
她现在没有一丁点事儿可干,专业分析孟欣的一举一动。
花裴对她暂时不构成威胁,她见不到孟欣——只要她不让他离开唐城,她当然不会让他离开的。
曹小隼是最大的威胁,信息电话都很多,字里行间很暧昧。不过分析来分析去,她倒是有些佩服孟欣了,居然是真的在往外推。其实孟欣就像一个患了风湿病的,曹小隼也是一贴很不错的膏药,一个要往上贴,一个要往下撕,这个男人还是无聊到极限。
看来当初离开这个男人是不错的,他就是这么一个无趣至极的人。不过现在时过境迁,离开他不行了。
本来已经松一口气了,突然之间又空降了一个巨大的威胁。这个多事精许米米,弄了银行行长家的千金。曹小隼说得很对,这根本就不是做生意,就是想招女婿。
许米米给孟欣发了两张柳歌的照片,化着浓妆,在一大盆牡丹前面搔首弄姿地媚笑,越发显得风骚,就差脑门上写“招赘”两个字了。
后来又加了微信号,陈亚翻看她朋友圈,果然是饥渴难耐,都是些对镜自怜的自恋照。陈亚自认已经够臭美的,跟她比起来,还不如幼儿园的小朋友。
“欣。”陈亚叫了孟欣一声。大约十年前,在没有姓杨的插一腿之前,陈亚一直这么称呼孟欣。
孟欣木然走到陈亚跟前,等着她吩咐。
“我觉得你那个小知己曹小隼分析得不错,许米米这个骚狐狸给你介绍的不是合作伙伴,她就是个保媒拉纤的,她就是在给柳行长的千金找上门女婿呢!”
“你想多了。”孟欣说道。
“我哪里想多了?”陈亚突然咆哮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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