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行,我先回去了,家里还忙着呢。”
三婶子离开后,赵信就开始拾掇起烟熏野鸡。
下午家人都回来了,家里开始过年的食物,过年虽然只有几天时间,但是准备的东西可不少,按赵家村的习俗,大年三十这一天要把从初一到十五的饭食全部做好,这半个月时间只需要把饭菜热一热就可以了,以此说明自己食物丰盛,年年有余。
嫂子们烧水,泡发蘑菇笋之类的干活。
赵家男人们,杀鸡宰鸭。
这项习俗在以前能保持地很好,因为大家都穷,大年三十做一大框子的硬面饼,加上一大缸的稀饭,那稀饭越往后,米粒越稀少,直至最后很可能就是几粒米加米汤就硬面饼子。
两三年前开始,赵家村逐渐富裕,年关的食物也越加丰富,撑过正月十五是很轻松的事,但是另一个问题又出现了。
那就是越来后面,饭菜的馊味越浓,绝不会浪费的赵家村民,因为吃了带有馊味的食物,甚至出现了闹肚子的情况。
直至近一两年,大家伙才会少做一点饭食,啥时候吃完,啥时候继续做,赵家村的富裕也不需要体现在几顿饭食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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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年三十,一大早赵钱氏就带着儿媳们开始做好吃的,家里厨房是三眼灶,全部开火,一锅煮饭,一锅炖肉,还有一锅上面放着蒸笼,里面不仅有粉蒸肉、梅菜扣肉还有蒸年糕。
赵钱氏、二嫂曹氏、三嫂孙氏在厨房里忙活。
大嫂孙氏刚出月子,厨房里的活,大家都不让她干,她现在可是家里的功臣,赵铁柱的梦想是家里的孙子要高产,要凑齐温良恭俭让忠孝廉耻勇,孙女要凑齐诗词歌赋琴棋书画。
好家伙,这可就是十八个孙子孙女呀,截止目前,赵大郎有三个儿子,赵温赵良赵俭,赵二郎有一个女儿赵诗,赵三郎有一个儿子赵恭。赵四郎和赵五郎还是光棍,指望不上。
一共五个孙辈,进度是慢了一点,但是赵大郎为家族繁衍作出了巨大贡献,一家独占五分之三。
赵家村的习俗就是多子多福,每家每户都要生三五个,按说赵铁柱当初定十八子这个目标的时候,还觉得少了呢,结果现在,家里两儿子都是光棍,赵二郎还在党项,想要继续生都没有机会。
所以家里人,特别是赵铁柱两口子,在稀罕了一阵赵信之后,就对他不满意了,谁让他把赵二郎留在党项,谁让赵信耽误赵铁柱抱孙子的?
若想不看臭脸,行,有本事自己去生!
大儿熄孙氏很是照顾她那娘家妹妹,也就是老三媳妇,大媳抱着自己小儿子赵俭,背上背着老三家的大小子赵恭,指点着老三媳妇干活。
“菘菜的老叶子多摘一些下来,四郎和五郎都是精细的,再说老叶子也可以拿去茶场养鸡,有绿菜吃,鸡下蛋都能勤快一些,不吃亏。”
大媳孙氏在赵家已经很多年头,四郎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五郎更是在自己背上背大的,所以大孙氏和赵家有一份特殊的感情,长嫂如母那句话可不是白说的。
老三媳妇小孙氏,刚进家门一年,这一年赵信又去了党项,所以双方接触少一些,大孙氏自然就是两人中间的调和剂。
“好的呢,大嫂。”
老三媳妇小孙氏,就是护卫队副把头孙长青的妹子,也是孙家村的人,小孙氏以前就在雁芙斋干活,赵三郎那时候是雁芙斋和雁芙楼的掌柜,两人不知道怎么就在一起了。
经过赵钱氏的考察,然后就托请媒人上门说亲,双方你情我愿,简直就是一拍即合,结婚一年就舔了一个大胖小子赵恭。
赵恭在大娘的背上睡得好好的,突然打了颤颤,然后开始哇哇大哭,大孙氏怀里还抱着自己的小儿子只能赶忙叫人,“老三,快来看看你家小子是不是尿了,快来。”
“来了,来了。”
赵三郎放下手里的活,接过孩子,“来,儿子,老爹给你换尿布。”
赵三郎手里的活是放下了,但是赵五郎可就难了,今天从一大早到现在赵铁柱就话里有话的样子。
赵铁柱敲打着手中木榔头,面前摆放的是一块木墩子,上面放着裁好的黄纸,用一个铁制半圆形的刀,放在纸上,木榔头一下一下敲击,不一会儿一叠钱纸就打制成型,赵五郎就负责把打好的钱纸一张一张分开,便于祭祖的时候烧黄纸。
“人家二郎一个人在苦寒之地的党项,也不知道今年这个年怎么过。”赵铁柱眼神专注在钱纸上,但是话语却是针对赵信,“那孩子可从来没有独自一人在外过年呀,更没有一个人在外那么久,都不知道你们两个是不是亲兄弟,怎么忍心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
赵信:“。。。。。。”我和二哥是不是亲兄弟,难道不是你最清楚的吗?
“爹,二哥也老大不小了,你总不能期望他一直在眼前吧,二哥也是有理想,有抱负的,难道不能去打拼施展自己抱负?”赵信觉得必须要拿出点有份量的话,不然还得被唠叨,“还有啊,你们就别提二哥的事了,还这样一直念叨,你们就不担心二嫂吗?不怕她过度思念二哥?”
“你还好意思拿你二嫂来压我?”说起老二媳妇,赵铁柱更生气了,“你没看见前些天你二嫂以泪洗面的样子?我这耳朵都被你娘嘀咕出茧子了!”
赵信:“。。。。。。”
好嘛,原来是老娘在你耳边嘀咕,你就转移火力在我耳边嘀咕。
“老爹呀,二哥在党项花不了多少时间,一切顺利的话,也就三五年的时间,他就轻松了,到。。。。。。”
“什么?”赵铁柱手中的木榔头敲在了左手拇指上,“五年?五郎,人生有几个五年,你这是想要你二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