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云皎月逼得,不得不正视女人提出的交易。
裴元驹声调低沉,“你确定,放你和祁长瑾离京对我们来说不是放虎归山?”
声音从齿缝挤出,威胁道,“祁长瑾是大齐最年轻的首辅!”
“各地文人不知有多少以他为激励的榜样,如果他离京,岂不是给了你们收敛人才谋反的机会?!”
云皎月轻嗤不屑,“我要真想谋反,何必多此一举想和长瑾先出京?”
四两拨千斤道,“我说了,我与长瑾两家志不在朝堂,所行之事向来只为活命!”
“假如你们愿意止戈为武!”
“那长瑾活一日,我手底下的人,就一日不会生反心!”
辩明利害,“自然了,要是你们仍想不死不休,我云皎月也奉陪!”
“大不了破罐子破摔!以闹得国破家亡为代价,让你裴家即使能挟天子摄政,也守不住这偌大的大齐国土,成为死了也要被鞭尸的千古罪人!”
裴元驹面色阴郁,似被重重乌云笼罩不见天光。
受到胁迫后,眼神阴戾没下决断,摇摆不定。
云皎月适时道,“你要真怕长瑾离京会有许多能人投奔。”
“大可昭告天下他已不再人世。”
“往后,他再露面,也不会是可供文人瞻仰的年轻首辅。”
转换身份活在人世,应当破除被分尸的设定,能保男人平安。
云皎月如是想着。
裴元驹却不满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就算我能做到派人广而告之祁长瑾身死,也无人会信啊!”
云皎月淡淡反驳,“这有何难?京都宫中不是还有具尸体?”
“佝偻模样若一把火烧了,但凡不验尸,外头谁能知道尸体姓甚名谁?”
宁顾行听不下去了,查案多年难忍明显的漏洞。
“鹭鸶立雪非同色。”
冷不丁强调,“就算尸首烧焦,在明眼人看来,也不会是年轻人的尸首!”
认真思考起女人的方案,若有所思道,“除非进献的返魂香中含有牵机毒。”
“陛下与祁长瑾不幸闻香而死,又恰逢走火,是以身形扭曲难辨人形。”
宁顾行认为,底下民众根本不会细究所听所闻的政事。
通常帝王有错,寻个臣子顶罪再下道罪己诏,就能继续让臣民拥护卖命。
现下崇明帝遇险,便可推脱是祁长瑾失责。
裴家要真想做到携年幼储君摄政!
就得坐实男人是佞臣!
将男人巧言令色使陛下追求长生健体的消息传出去。
再堂而皇之地,将自作自受意外身亡的佞臣置于闹市,处以死后极刑。
如此,才能泄各地民众之愤。
继续效忠天子血脉,拥护未来皇嗣!
云皎月起身,她等的就是宁顾行同意李代桃僵!
用崇明帝代替祁长瑾受五马分尸之刑!
事实证明,宁顾行厌恶崇明帝比厌恶祁长瑾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