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昭仁大公主和徐征远的阻挠,圣上记起了铁勒这一干人等,六月初五,让章后下了指婚懿旨,把布噜公主指给了五皇子萧济为侧妃,紧接着圣上下了道圣旨,封萧济为贤郡王,给布噜公主一个如字的封号。
萧济已有正妃汪园园,侧妃再是妃,那也妾,让一国公主做妾,不是太妥当。可圣上这所以把布噜公主指给萧济,又给她封号,主要是汪园园这个正妃,有跟没有,也没两样。
汪园园嫁给萧济后,不想着如何夫妻亲近,直奔刺绣大师那条道上去了。在娘家时,尚有母亲管束着,她一日只绣一个时辰;嫁过后,嫡婆婆和亲婆婆都困在深宫,没人管着,她是日也绣,夜也绣,伤了眼睛,看东西看不清了。太医诊断后,表示伤了根本,治不好了,以后也不能再动针线,否则会失明。
萧济接到这样两道旨意,半天喜色皆无,半瞎的正妃、外族侧妃,就此绝了夺位的小心思,老老实实做起了他的贤郡王,只盼着日后上位的兄弟是个宽厚的,能让他的由郡王变成亲王。
布噜公主归了萧济后,家中还有适婚男子的,齐齐松了口气。铁勒人也如释重负,仅仅被冷待了十几日,他们却有度日如年的感觉,现在总算尘埃落定。
第二天六月初六,两个书堂的学子齐聚碧桐院,参加一年一度的才艺比试。
毫无意外,姚心萝的字,得了第一名。但女子的墨宝是不能外传的,给人评判的先生看过后,就交还给她了。姚心萝当场就将字毁了,而不是交给书堂,由书堂珍藏。
评判的先生们都露出可惜的神色,若是昭和县主是男儿,假以时日,必是名扬天的大儒。
姚心萝对虚名是不在意,但罗素约和杨妙菁却不是,她们很想在才艺会上夺得名次,两人都对自己的琴艺很有自信,两人都报乐。两人前后上场,最后杨妙菁技高一筹,得了第三名,罗素约位居第四。
罗素约很是失落,着人去打听了姚心萝是什么名次,知道后,更加的失落,觉得姚心萝为人虚假。
六月初十,姚训镗和姚敦臸带着邱恬予回来了,邱恬予依旧住在缀锦居里,她客气的将带来的东西,一一分给姐妹们和嫂嫂们。晚上,柳氏让厨娘整治了一桌席面送了过去,姐妹们聚在一起用餐。
食不言,寝不语。邱恬予又是死守规矩的人,用餐时,几乎是一丝声响都没有。用罢,邱恬予客气地请姐妹喝茶,大家寻了位置坐下。
祝爱莲慵懒地靠坐在罗汉榻的锦垫上,摇着团扇问道:“恬姐姐,你继母长得可如传闻中那般的五大三粗?”
邱恬予脸色沉了下来,虽然她嫌弃万春郡君的长相,可是不管怎么样,万春郡君在名义上,都是她的嫡母,被人拿来说事,实在是令人不快。
姚静香皱眉道:“祝表妹,长辈不是你可以拿来闲谈的。”
“祝爱莲,你要是来给恬姐姐添堵,那还是赶紧走吧,我们不与你说话。”姚允妩不悦地道。
“一个填房算什么长辈?”祝爱莲翻着白眼道。
姚家姐妹瞠目,这话她怎么说得出口?她难道忘了祝氏也是填房?
“就算你觉得填房不算长辈,可恬姐姐的继母,那也是圣上亲封的郡君,皇家的人,岂是你拿来随口闲谈的?”姚心萝淡淡地道。
“皇家人可不是那么好得罪的,要是让他们知晓。”姚静甜哼哼了两声,“祝表妹,你想要自寻死路,可别连累我们。”
“你想死,去跑芙蕖院的池塘好了,那里没盖盖子,你绑块石头在身上,跳下去,保证淹死你。”姚允姝自从姜氏离家后,性子愈加的古怪,张口就是恶毒的话。
“你们,你们欺负我。”祝爱莲捂着脸,哭喊着跑出去了。
姚允妩茫然地看着几个姐姐,问道:“我们有欺负她吗?”
“她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贱人,你理她做什么?”姚允姝毫不客气地道。
“二妹妹,口中留德。”姚静香不赞同地劝道。祝爱莲是她们嫡亲的表妹,祝爱莲是贱人,她们也不光彩。
“别在我面前假模假样的,你当我不知道,你背着人,嘴上还是贱人、骚货的骂。”姚允姝撇嘴道。
姚心萝放下了杯子,道:“恬姐姐,夜深了,我要回房歇息了。”吃完饭就该走的,留下来闲聊,果然是错误的做法。
“四姐姐,我们一起走。”姚允妩过去挽起了姚心萝的手。
“姚允妩,你个白痴。”姚允姝骂道。
姚允妩当没听到,拖着姚心萝往外走。邱恬予完全没反应过来,人就走光了。
翌日,祝氏让人通知家中女眷去丹霞院给她请安,包括怀着八个月身孕的方氏。这样的兴师动众,让众女眷十分的惊讶,姚心萝问冬柳道:“昨夜祝爱莲从缀锦居出去,可是去了丹霞院?”
“姑娘英明,祝表姑娘昨儿是留在老太太那边歇息的。”冬柳笑道。
姚心萝自然知道是祝爱莲告了状,厌烦地皱起了眉,她每日要去书堂,旬假时,要学武、要进宫,与家中姐妹来往稀疏,却也知道祝爱莲总在祝氏面前告姐妹们的状,姚静甜和姚允妩已被祝氏抓去训过好几次了。没想到,祝爱莲这状越发告得厉害了,今日阖府听训。
姚心萝冷着脸,往丹霞院去,韩氏、王氏等人都到了,方氏大着肚子走得,是最后一个到的。
人到齐了,韩氏这才准婢女往里通报,她不耐烦先进去,一遍又一遍听祝氏重复的话,一次性解决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