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心萝眸光一转,道:“祖父是不是说错了?外面传他性情暴虐、为人凶残。”
“囡囡。”老国公板起了脸,“你是个聪明孩子,可不能跟着那些糊涂的人云亦云。”
“祖父,京里对他传言越来越不好,您说是不是有人故意扇风点火,想毁了他呢?”姚心萝问道。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难为这孩子了。”老国公叹道。
“祖父想办法帮帮他吧。”姚心萝央求道。
老国公还没应允,李恒等人已到了面前。李恒等人纷纷下马,与老国公行礼,孔意秋笑问道:“姑祖父,您和心表妹,这是要出远门?”
“你心表妹在佛祖面前许了愿,如今事成了,要去还愿。”老国公笑道。
孔意秋没再多问,李恒眼中却闪过一抹失落,他每个月进城,只能呆上两三天,还得找机会才能遇上姚心萝,相处的时间不多。这次回城,他还想约姚心萝去吃细面,她却出远门了,也不知道要去多久,他下个月的假得攒着,等她回来了,再进城。
相互打了招呼,就分开了。
傍晚时分,老国公带着姚心萝住进了客栈。
“乖囡,祖父在这大堂吃,你回房去。”老国公自从把爵位让给了姚训铮,闲着无事,常去茶楼、酒楼大厅里,听些世情。
“我陪祖父一起。”姚心萝娇笑道。
“乖囡。”老国公笑赞了一句,祖孙俩在大堂的空桌上坐下,点了几道店里的招牌菜,听旁边桌的人说话。
这时,店外来了一辆马车,从马车上跳下一个婢女打扮的人,她把木杌子摆好,冲着马车道:“姑娘,可以下来了。”
一只纤细白嫩的手从车里伸了出来,接着就看到另一个婢女扶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出来。那女子一进店门,堂内响起了一片抽气声,这姑娘太美了,挽着弯月髻,插着镶玉流苏簪,面容细致清丽,她又穿着一身雪白衣裙。
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这姑娘那怕只有七分颜色,也被这一身白衣白裙,衬出了十分容貌,更何她长得原本就不差,
堂内的人看清了她,又不由自主的去瞧姚心萝,拿两人做比试。姚心萝穿着一身红衣,乌黑的长发,挽着双丫髻,没有插首饰,就绑着两根红色发带,发带下面坠着珍珠。
男人们的感观,红衣姑娘是娇俏可爱,大家闺秀;白衣姑娘是惹人怜爱,小家碧玉。可妇人们的感观却有些不同,红衣姑娘端庄大气,是做嫡妻的;白衣姑娘妖媚入骨,只能当小妾。
两个同样相貌不俗的姑娘也在相互打量,白衣少女看人的眼力要比姚心萝强上几分,姚心萝身上不见金钗银簪,但身上穿得是绣纺云锦缎,发带上坠着的珍珠是难得一见的粉色珍珠。由此可见她出身高贵,是家里千娇百宠养出来的贵女,与她有着云泥之别。白衣少女眸光微黯,在伙计殷勤带领上,往二楼走去。
姚心萝看着她扭动的腰肢,皱起了眉头,小声道:“祖父,这姑娘的规矩没学好。”
老国公干笑了两声,道:“囡囡,出门在外,别去管人家的闲事。”老国公在娶孔氏之前,年少不懂事时,也曾被人带去之些风月之地见识过,知道那白衣姑娘是那种地方出来的。她不是规矩没学好,楼子里就是那规矩。可这话,老国公不可能告诉单纯的小孙女。
“哦。”姚心萝乖巧地应道。
只是去寺庙还愿,没什么重要的事,祖孙俩也就不急着赶路,看热闹、观赏风景、品尝小吃,走到九月初七傍晚,才到延川城。
“祖父,您要去祝家看看吗?”姚心萝问道。
“囡囡想不想去?”老国公笑问道。
姚心萝噘噘嘴,她对祝家的印象不好,但是那里有她的三姑母,过门不入,于礼不合,道:“我可以陪祖父一起去的。”
“祖父就知道乖囡是最懂事的。”老国公笑赞道。他虽然和姚惠贞的感情不深,但那毕竟是他的亲骨肉,到了延川不去看看,他也不安心。
次日,老国公带着姚心萝去祝家。老国公从马车上下为,看着那泛着白、缺损的春联,脸色难看。这样的春联还贴着做什么?丢人现眼。
“去敲门。”老国公沉声道。
长随上前叩。
“谁啊?大清早的,敲敲敲,敲魂啊敲?”里面的妇人骂骂咧咧地道。
老国公脸色更难看了,这都什么时辰了?祝家的人还没起来?
“开门,我们是姚家的人。”长随道。
“是姚家的人啊!”里面的妇人很高兴,吱啦,门打开了。
长随皱眉看着面前一脸菜色的妇人,道:“老国公来了,叫他们出来迎接。”
“老国公?”妇人偏头一看,老国公她不认识,但是站在老国公身边的那美得跟仙女似的姑娘,她是认识的,“你们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