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看着那雪白蓬松的狐皮,眼角有些酸涩。
“怎么了?”沈宓发现她神情不对。
“没。”她摇摇头,笑道:“真好看,要是做成狐裘给我生日的时候穿,肯定美美的。”
“那当然!”沈宓哈哈笑起来,“我的眼光是不会差的,要不怎么会娶到你母亲?跟你说,这狐狸我可是花了整整五十两银子才让刘大人松了口的,现在连银子都还没给——”
说到这里他忽然捂住了嘴巴,似乎突然发觉自己说错了话。
沈雁狐疑道:“为什么没给银子,你不是带了八百两在身上吗?”
“那是因为,他把我给他的八百两给弄丢了!”
正在这时,华氏的声音从身后院门口透着冷意传过来,父女俩同时转身,只见华氏咬牙切齿走过来,瞪着沈宓,将手上一沓银票猛地拍到他胸口:“我说呢,怎么一回府就去了书房忙乎,合着是去典东西得银子来瞒天过海呀!”
沈宓谎言被戳破,整个人都快缩进地缝里。
“银票丢了,那我给你绣的荷包呢?”沈雁想到关键,声音也乍然拔高了。
华氏冷笑道:“连钱都丢了,你觉得你的荷包还会在吗?”
沈宓垂了头下去。
午后斜阳照进开启的窗户里,陈氏翻了个身,也起来了。
乳母林嬷嬷连忙走进来,说道:“茗哥儿已经不必再去祠堂了,奶奶怎么不再多歇会儿?”
陈氏听得这句,望了眼外头的艳阳,绷紧的肩膀遂又垂下来。是了,茗哥儿到前日止就已经在祠堂跪满四日了,她也不必再不时地去探望了。四日下来她一颗心竟如绷成了弦,连睡觉也睡不安生,想起沈茗膝上至今还残留着的两团紫青,她一颗心又不禁一阵抽疼。
虽有蒲团垫脚,可又哪里顶得住跪上四日?才九岁不到的孩子,硬生生是跪完了。
陈氏吐了口气,后靠在床栏上。
这几日的心疼如绞下来,她也已有些疲惫,沈宣只是那日夜里过问过沈茗被罚那事几句,之后便就没下文了,仿佛这儿子不是他的,而是她陈氏一个人的!她就不明白,难道伍姨娘那厮生出的贱种比她生的嫡子还要有出息吗?
想起那小贱种成日里笑嘻嘻唤他父亲的时候他高兴的样子,她心里就似有股火在蹿。
全府里四房少奶奶,唯独她要日日面对侍妾与庶子庶女。而沈夫人疼的也不是幺子,而是次子,以至于她这个老儿媳妇在得不到丈夫全部心意之余,连婆婆的关怀也得不到。当然华氏就算嫁给了沈宓,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就是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又稍微好过一点。如果不是沈雁,沈茗怎么会被罚?而且一罚就是四日?沈雁只比沈茗大几个月,沈茗连撒谎都撒不顺溜,她沈雁倒是敢当着那么多人使心眼儿,让她下不来台,让她被戚氏夹枪带棒的嘲笑不说,更是把沈茗害到这种地步!
华氏被拿捏,她是最高兴的。
她闭上眼,吐了口气。
正在唤丫鬟们进来给她预备梳妆的林嬷嬷见得她这般,不由走了过来。“奶奶这会子何必想不开?太太这么做摆明了是让二房难堪,他们虽然居长,可也没有以大欺小的理儿。昨日胡嬷嬷才闹出那样的事来,且看看太太那边跟二房的动静再说吧。”
倒也有道理。
陈氏睁开眼,她虽然进门时间不如华氏长,可这些年里她也看得出来沈夫人对华氏的态度不但没有好转,更是随着二房夫妻感情深厚而一日日加剧。既然她前头还有个沈夫人,那么她的确不用着急,再说了,比起华氏,沈雁才是那个更让她憋气的人,如今二房在京定了居,日子长着呢!
她支起身子下了地,一面穿衣一面问林嬷嬷:“这么说,太太是真答应了替华家去寻柳大人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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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好冷清,不知道大家是不是不喜欢,每天都生活在惴惴之中……
I9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