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武十七年五月,草原正是草长莺飞之时,耶律道隐不声不响瞒着所有人,率领一支两万余人的队伍,正式起行西去。
待耶律必摄收到消息之时,耶律道隐已经走了近半个月,早已不见踪影。
“朕早就料到耶律道隐这厮不安分,没想到他竟敢做出此等叛国之事,想来是筹谋已久,就连朕也被他蒙蔽了!”
尤其是当耶律必摄得知,与耶律道隐随行的还有大周军队,简直是火冒三丈,他一猜便知道是柴宗训在背后搞的鬼。
“立即发兵,攻打大周,朕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耶律必摄不知道,当他出兵大周之时,就已落入了柴宗训的圈套中,也注定将西辽推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五月底,西辽军进扰河西,这给了柴宗训一个反击西辽的正当理由。
柴宗训特命枢密院副指挥使张永德为主帅,领三路大军进攻西辽。东路军由李重进领军,中路军由向拱领军,西路军由枢密院副指挥使姚内斌暂领。
年前,西部战区指挥使王全斌因病逝世,柴宗训追赠其为少保,并破格录用其孙。因为西部战区指挥使一职暂时空缺,此战只好出动熟知陕甘的“姚大虫”姚内斌。
姚内斌的主要战略目标就是堵住西辽军的西逃之路,这个重任交给他来担,柴宗训表示非常放心。
大周除却在战前分化契丹权贵,引得耶律道隐西去以外,还将西辽境内零散的汉人武装聚集了起来,以待在意想不到之处给予耶律必摄一记重锤。
中路军向拱在开战之初,兵行险招,自领数千骑兵迅速出朔州(今山西朔州),奔袭至恶马岭一带,并夜袭了定襄(今山西忻州)。
西辽军根本没想到周军竟然来得如此之快,便认为向拱之所以胆敢孤军深入,其后一定有主力跟随,便连夜慌忙撤到了碛口(今山西临县)。
碛口早已埋伏好了一支当地的汉人武装,并听从大周侦察军司的暗中指挥,谋划如何才能在此地重创西辽军。
是夜,在夜色的掩护下,这支汉人武装袭击了西辽军的营寨,顿时火光冲天,西辽士兵慌作一团,还以为是周军杀来了。
主将耶律敌烈一看,见大周竟然可以策动当地的汉人武装明晃晃地杀到辽军面前,就知道碛口已经不再安全,连忙率部向阴山一带撤退。
谁料,西辽军行至白道(今山西大同)之时,恰好遇到行至此处的东路军,李重进当然不会放过这个送上门的机会,立即指挥周军就地列阵,劈头盖脸打了西辽军队一个措手不及。
西辽军好不容易撤至铁山后,辽军主将耶律敌烈自觉不是周军的对手,当务之急是要避其锋芒,急忙向耶律必摄报信,告知其目前辽军的处境岌岌可危。
“陛下,我等得尽快向大周请和,或许我大辽还有一线生机,以待来日。”耶律挞烈十分赞同议和,这对西辽而言百利而无一害,还能争取到喘息的时间,待国力恢复,或许还能有与大周一战之力。
耶律必摄现在是真的有点慌了,他怕大周会直接杀到上京,将他生擒。当下,耶律必摄就同意了耶律挞烈的建议,连忙遣使赴大周欲与柴宗训讲和。
耶律必摄很清楚,这只是一道缓兵之计,待西辽恢复元气,他势必要报今日之耻。柴宗训便将计就计,派遣外事部官员前去接洽议和一事,暗地里又命向拱率兵接应,待他与李重进会师后,趁使臣到达、西辽军放松警惕之际,一举杀出。
在使臣进入西辽军营帐后的第二日一早,向拱“故技重施”,在浓雾的掩护之下,率领数千骑兵急行至西辽军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