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巧应好。
苏锦拧了毛巾,缓缓给他擦了擦额头和颈部,他晚上能舒服些。
白巧折回,将水和杯都备好,放在小榻一侧的案几上,柏炎醒了便能看见。
白巧又问,“夫人可要在暖阁里休息?”
屋中酒意浓了些。
苏锦颔首,又让白巧取了厚一些的被子来。小榻临窗,不比床榻处,有人今晚本就喝多了,苏锦怕他着凉。
苏锦替他掖好被角,正起身,他忽得伸手握住她手腕。苏锦原以为他醒了,他却迷迷糊糊开口,“阿锦,别走……”
是呓语。
白巧奈何看她。
苏锦笑道,“你先出去吧,我坐一会儿,去西暖阁的时候唤你。”
白巧点头,掀起帘栊,又不放心嘱咐一声,“夜深了,太医嘱咐过夫人要早些歇息的。”
苏锦笑笑应好。
白巧这才放下帘栊。
苏锦伸手抚了抚柏炎额前的凌乱的青丝,她今日下午是睡了好些时候,眼下倒也不怎么困,他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她便安心在小榻边坐着陪他。
只是方才唤了一句“阿锦”的人,很快又睡了过去。
苏锦笑了笑,俯身吻上他额头,“炎哥哥,我去睡了。”
柏炎果真寅时便醒。
醉酒之人很少能一醉到天亮,喝多了会不舒服,睡上一两个时辰便会口渴喝水。
早前柏炎同宴书臣在一处喝酒时便是。
应是苏锦记在了心里。
柏炎笑了笑,揉了揉眉心,又翻开水杯,喝了满满两杯。
而后再无睡意。
撑手起身,见屋中榻上没有人,遂撩起帘栊去了外阁间。
外阁间也无人,隔着外阁间的窗户,看到西暖阁值夜的外间亮着微光,便知晓今夜苏锦在西暖阁歇下的。
柏炎唇角勾了勾,回了耳房中。
耳房中的水还供着,反正已无睡意,再隔一段时候又要动身早朝,不如早些沐浴更衣。
浴桶中,水汽袅袅,柏炎宽衣。
昨日其实真是苏老好酒,沾上了酒便停不下来,两人才在尽忠阁从晌午喝到子时过后。
许是年老了,苏老爷子喝了酒,说了许多早年的事,譬如早前他回回来国公府,都会在尽忠阁这里同国公爷喝上大半宿,他年轻时还想国公爷这酒量可是老当益壮,眼下才知晓,是越老越觉得能逢上一个能一起饮上千杯的小友不容易。
后来又来了另一个能喝的,就是钱誉。
听到钱老名字,柏炎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