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禾:…………这倒霉孩子!
如果说,喜宝叫错妈还能算是张秀禾的错,毕竟那时候她光顾着教毛头叫妈,又哄喜宝叫大妈。可今个儿这叫啥事儿呢?张秀禾觉得自己无辜极了,又耐着性子教了几遍,可臭蛋依然顶着傻甜白的笑,就这么看着她,她能咋样?
更叫她头疼的是,旁边还有俩熊孩子跟着添乱。
没错,就是俩!!
她纠正臭蛋:“要叫大伯母。”
毛头:“叫妈!”
她又跟臭蛋说:“别听你毛头哥乱说,他尽会瞎扯淡。叫大伯母。”
喜宝:“叫妈!”
臭蛋看看张秀禾,又看看一左一右站在自己身边的哥哥姐姐,特别认真的低头想了想,等抬头时,脸上的笑容实在是太灿烂了:“妈!!”
张秀禾彻底没辙儿了,想着横竖叫了妈又不代表是亲妈,反正吃喝都是全家一起的,你爱叫就叫吧!
等这天中午吃饭时,臭蛋主动坐到了张秀禾跟前,成功的把毛头挤到了边边上:“妈,我要跟妈坐。”
毛头狠狠的瞪了他两眼:“我说的是把妈分给你一半,不是全给你了!那是我妈!”
臭蛋眨巴眨眼睛,黑亮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无辜,然后小胖手一把抱住了张秀禾的胳膊,嗓音甜甜的喊道:“这是臭蛋的妈。”
全家都惊呆了。
哦不,也不是全家,袁弟来还在屋里没出来,宋卫民盛了饭菜给她送去了。再有就是,刚才在灶间就已经知道部分真相的张秀禾和王萍,这俩也没太惊讶。
可其他人,尤其是张秀禾另外仨孩子,全都吓住了。
短暂的惊吓之后,强子先表了态,他一把拽过毛头,直接把人摁在了自己身边,然后对臭蛋说:“对,臭蛋你说得对,那就是你妈,毛头他瞎说的。”
毛头简直不敢相信他亲哥能那么坑,强子还特别嘚瑟,在他耳边说:“看见了吧?臭蛋才是我弟弟,我才没你这个考试考双百的弟弟呢!”
这下,毛头懂了,回头看了看已经跟张秀禾母子情深的臭蛋,又瞅了眼他亲哥:“嗯,要是按照聪明和笨蛋来区分,你俩才是亲兄弟。”
强子:………………信不信我揍你啊?!
尽管一开始,老宋家上下都很震惊,可之后还是该干啥就干啥了。就算臭蛋傻了,就算他连妈都给认错了,这日子还不一样得照过吗?
再一想,袁弟来也就头三个月不大稳定,又恰好是年关里头,这才能叫她一直躺在屋里头。可她还能一辈子躲在里面不出来?旁的不说,最起码,等年后春耕了,她也得出来上工,不能干重活,也得帮着做家务,总不能真跟人家地主家的太太一样,躺那儿就等着人家伺候吧?等她出来了,想来臭蛋会恢复正常的。
真的吗?
年后春耕会如何,现在暂且还不得而知,反正就臭蛋而言,他开始步步跟随张秀禾,就是那种“妈在哪儿我也要在哪儿”的态度,就连毛头轻易都哄不走他,当然毛头也没下苦功夫哄他,横竖只要别跑出家门,谁也不会在意臭蛋去干啥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臭蛋脱离了哥哥姐姐的小团队,就跟个小跟屁虫一般,从早到晚都跟在张秀禾后头。如果张秀禾要干活了,他也乖乖的站在两步开外,顶着一脸懵懂的神情,目光永远紧随着“妈”。
就这样,大年三十到了。
从小学放寒假,到大年夜,差不多过去了大半个月时间。臭蛋已经完全适应了他的新生活,不单是他,家里的其他孩子也慢慢的适应了,完全不觉得这里头有啥问题。
就说喜宝,她晚上跟着爷爷奶奶睡,白日里一起身就去张秀禾那屋找人。因为强子和大伟已经是半大少年了,虽然也没拦着他们不让出去玩,可多半时候却也是要帮着家里干活的,起码赵红英是给他们分配了任务的。春丽姐妹仨也有活儿要做,再说她们仨也大了,就算跑出去玩,也不稀罕跟小鬼头们玩在一起。能陪着喜宝的,之前是毛头和臭蛋,现在就只有毛头了。
大年三十这一天,喜宝照例一起床就去找哥哥,顺便帮着臭蛋把衣服鞋子穿好,然后仨小只齐刷刷的跑到张秀禾跟前:“妈!!”
张秀禾:“……走吧,吃早饭去。”
她还能怎样啊?她也很绝望啊!!
再转念一想,这都大年三十了,袁弟来也该从房里出来了吧?回头臭蛋瞧见亲妈了,应该就能掰回去了。
不得不说,人都是下意识的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的,完全没想过也有不遂人愿的事儿发生。就说今个儿过大年,讲道理,袁弟来无论咋样都应该出来跟全家人一起守岁,可问题是,她孕吐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体质问题,她上回怀臭蛋的时候,孕吐也非常得厉害,严重的时候甚至连躺在床上都觉得天旋地转的,吃啥图啥,连胆汁都能吐出来。这一次,也是如此,前些日子可能是因为月份还太小了,加上她一直静卧在床上,因此虽然也有些反应,倒是不算很强烈。可今个儿,盘算着大年三十了,她就下床整理了下衣箱,挑了个七成新的衣服穿上,结果刚换好衣服,就闻到了一股子霉味,一下子就觉得胃口阵阵翻腾,扶着衣箱吐了个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