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穿着破旧的衣服,脸上的颜色明显和脖子不是一个色,一看就是用炭灰抹过的。
还不是那种不专业的一道一道,而是很均匀的涂抹改变了面色,让面容暗沉没有光泽,瞧着就是过苦日子的。
当然,如果她爹能更细致一点就好了,手上都想到了,那脖子为啥给忽略掉了呢?
对,没错。
在下面打配合的正是她爹——闫老二!
闫老二也瞧见她了,先是朝她瞪眼睛,那意思是:怎么哪都有你?你不是在村里吗?
闫玉挑了挑小眉毛:我在这咋地?爹你不也在么!
闫老二皱眉挤眼:爹是来办正事的。
闫玉回话:我也是啊,刚刚她还帮着哭喊了呢,那个情真意切!嗓门又大,哭得又可怜说的就是她。
闫老二一看人群都退了,忙朝她使眼色,示意她跟着走。
闫玉回以摇头,她不需要走,她又没抹满脸灰。
闫老二带着王大郎几人走了。
闫玉想了想,往她大伯身边凑去。
闫怀文看到她,微微一笑,朝她轻轻点头。
闫玉眼睛一亮,挪着小碎步走过来,将小手放进自家大伯温热的手掌中。
“大伯,我爹他们撤了,没人注意他们。”闫玉及时向大伯传递情报。
闫怀文对小二的郑重有几分好笑。
让天佑隐藏身份藏在百姓中间,适时的“说话”,他们和李公公都是心知肚明。
李公公不但不会派人查,就算日后认出来,也会当做不知。
无论关州、虎踞再怎么往自己脸上贴金,被北戎破城都是遮掩不掉的事实。
斩杀北戎三千的军功,是朝廷愿意与他们配合来演一场不那么丢脸的戏。
并不代表,朝廷对虎踞的情况全然不知。
若他们真当小胜来营造声势,上头必不会戳穿,但也一定会留下不好的印象。
该给他们的赏赐给了,肖、张二位大人死有哀荣,那么此时,其实应该坦诚一些。
适当的坦诚,而不是傻愣愣的和盘托出。
他们卖了惨……
天佑的用词倒是好懂又引人深思。
自揭伤疤,让李公公等人看到、听到虎踞的百姓到底经历了什么,之后田大人的一番话,才是此番做戏的真实目的。
田大老爷所念之词,并非出自他手。
而是全由天佑所书。
就按天佑的思路来说来写,可能不够文雅,听着有些糙,但不可否认的是,天佑总是能说到人心里。
直白,通俗易懂,而又打动人心!
“大伯,为什么?”闫玉知道她大伯一定能听懂她想问的是什么。
此时,田大老爷已与李公公打道回府。
两人和来时很不一样。
不再是那种客气的疏离,李公公亲切了许多,会低声问询什么,田大老爷则拘谨又诚恳的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