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顾念生却想都没想就给否决了。
夏文泽有些诧异,没想到顾念生会这么果断,脸上出现一一瞬的空白。
顾念生时刻盯着他呢,自然是看到了,向来有些愚笨的他却用哄孩子的语气说道:“等下我把药上好了,你把饭吃了,把药喝了在睡,要是止痛的,能睡得舒服些。”
虽然顾念生的语气有些蹩脚,却叫夏文泽心中一暖,没想到,还会有人关心他。
“那好吧。”夏文泽说道,刚想翻身仰躺在床上,只是微微一动便牵扯到了伤口,于是只好保持原状。
“药……很苦吧。”夏文泽想了想刚刚顾念生说过的话,好像还得喝药……便惨兮兮的问道。
顾念生看着夏文泽原本明媚的笑脸此刻皱成一团,然后想到自己煎好保温那乌黑的汤汁,还是迟疑的说道:“不知道,不过感觉很苦的样子。”
“可不可以给我准备点饴,我怕我喝不下。”虽然夏文泽很想直接拒绝喝药,但是相比起喝药来说,躺在床上无法行动更是叫他难受。
“今日的药我煎的很浓,没多少,我明日问问大夫可不可以吃饴,若是不可以的话你这份苦不是白吃了。”顾念生虽然知道夏文泽不喜欢吃苦的东西,但是此时他也别无他法。
“那……好吧,你千万别忘记问了。”夏文泽想了想有些沮丧的说道,虽然他已经准备走这一步了,但是,有甜头总比没甜头要好,而他也不能像小孩子哭着喊着叫顾念生现在去问不是?
夏文泽还恶趣味的真的想了想自己又哭又闹的样子,觉得这种事,也就想想吧。
顾念生看夏文泽伤口处的酒干的差不多了,这才将上药一点一点的撒到夏文泽背上的伤口处,等缠完纱布后,门口也响起了敲门声,奉紫殿的管家将饭菜送到了门口。
吃饭的时候顾念生想要喂夏文泽吃来着,却被夏文泽给拒绝了,怎么也不吃顾念生送到嘴边的食物。
都这么大了还要被人喂饭的感觉真的是太羞耻了!
万般无奈下顾念生只好将他床头的一个矮几抬到了夏文泽的房间里,然后将夏文泽的身体轻轻的抱起横了过来,以便于他吃饭。
被人这么小心翼翼抱着的感觉真的是太羞耻了!
然而顾念生肯定不会想这么多的,忙活完了夏文泽后,顾念生跳下床将饭笼里的食物一一摆放到了桌上,然后又将特意点的几道补血益气的菜放到了夏文泽的面前,再将勺子和盛满粥的碗塞到了夏文泽的手中。
夏文泽有些呆滞的接受着这一切,被人这么当成个废人处处着想着的感觉真的是太羞耻了!
夏文泽看着眼前两道益气补血的菜。然后看了看碗中被换掉的白米粥,突然有一种老母亲的感觉,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顾念生还有这么细腻的一面,心里泪流满面,都是被自己逼出来的啊,
一顿饭夏文泽都在被顾念生细心的照顾,和不断的太羞耻中度过,这样的日子还很长,他现在得先适应适应。
虽然顾念生以前吃饭的时候也会先选择夏文泽喜欢吃的东西,也会给他夹菜,但是每一次夏文泽都没有现在这样的感觉。
其实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好好,被人注视着捧做珍宝怕弄坏了的感觉也特别好。
顾念生将鸽子肉细细的剔下,然后夹到了夏文泽的碗中,在夏文泽喝完了粥后又逼着他喝了两碗鸽子汤这才算了事。
看着对面人沾着油光的脸,顾念生在想,自己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伤没受过,怎么到了夏文泽受伤这里就觉得是天大的事情?
他一届粗人自然是想不通的,虽然他平时也会看些风花雪夜的书籍,但是总觉得那些书里说的都是狗屁,明明都认识的字,为什么他就看不懂想不明白呢?
其实事情很简单,只是在顾念生的心里夏文泽的地位不一般罢了。
所以他极度信任夏文泽,对夏文泽言听计从,且觉得夏文泽说的东西都好有道理,才会在夏文泽对他说出那番话后觉得自己只是拿他当兄弟,而心里的那偶尔蹿升出来的在意和特殊被他扔到了一边,全不理会。
或者说,他已经认定了夏文泽是他的兄弟,所以尽管心里有些时候会冒出更进一步的念头,结果不知该怎么做。
他本就是一届粗人,向来不会弯弯绕绕的,他知道夏文泽心中有人了,所以他只能认定了要对眼前这个人好,再无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