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不由好奇起来,多看了她两眼,顾娇已经戴上了斗笠,看不清容貌,只留下一个精致的下巴。
和尚勾了勾唇,打算收回目光,却突然看见顾娇手中把玩的一块青铜牌。
他疑惑挑了挑眉,道:“姑娘原来是宣平侯府的人啊。”
“什么?”顾娇转过脸来。
和尚的目光扫过她左脸的胎记,没表现出丝毫异样,说道:“你手中的令牌。”
顾娇看看令牌,又看向他:“你认识?”
和尚勾唇一笑,伸长一双修长的腿,抬起一只胳膊枕在脑后,靠上身后的大树,望向细密的大雨道:“是啊,贫僧认识。”
“说说看。”顾娇道。
和尚玩味儿地瞥了顾娇一眼:“原来你不认识?那你是怎么弄到这块令牌的?”
“捡的。”顾娇说。
“呼。”和尚的表情越发玩味起来,好看的桃花眼眯成两弯月牙儿,如盈满春水秋波,充满魅惑,“那你运气可真好,这么贵重的东西也能捡到。”
他说着,收回落在顾娇身上的视线,继续望向不知何时才能停歇的大雨:“宣平侯府,数百年簪缨世家,皇亲国戚,京城一霸,出过三朝元老,出过皇后,顾施主具体想听什么?”
顾娇没问他为何一个深山里的和尚能了解到京城的状况,只道:“都可以。”
和尚笑了笑道:“那就是都想听,可惜宣平侯府的事三天三夜也讲不完,顾施主是想打听人呢,还是想打听趣事呢?”
顾娇想了想:“人。”
“主人还是下人?”
“随你。”
和尚笑意更深:“明明是你打听消息,怎么随我说?也罢,你真打听下人我也不清楚,就从宣平侯说起吧。这个侯爵之位是从老侯爷那儿世袭来的,宣平侯是家中长子,亦是嫡子,继承家业顺理成章,没什么可说的。”
“他有一个嫡亲妹妹,一个庶出弟弟,妹妹是当今皇后,弟弟是威远大将军。啊,忘了说,他还娶了信阳公主为妻。他和信阳公主生了个儿子,那真是个了不起的儿子,可惜英年早逝。”
“就这么些人吗?”顾娇问。
“还有几个庶子,不足为道。”和尚说着,再一次含笑看向顾娇,而这一回,他的笑容里透出了一丝警告,“丫头,这块令牌你捡了就捡了,别拿出去四处招摇,很容易引来杀身之祸的。还有,别与宣平侯府的人扯上关系,也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他郑重起来,竟是连称呼都变了。
顾娇没在意他的警告,她从来不是一个把风险交给别人去判断的人。
只不过,这个宣平侯府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萧六郎的身上怎么会有宣平侯府的令牌?他与宣平侯府究竟是什么关系?
“那要是……”顾娇话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什么,扭头一瞧,就发现方才还在自己身边喋喋不休的和尚突然消失不见了。
更离奇的是,顾娇竟不知他是何时离开的。
顾娇来异世这么久,这回真的碰上了高手。
顾娇看了看和尚方才坐过的地方,那里赫然留着一个用手指写出来的字:萧。
顾娇沉思道:“宣平侯府……姓萧?”
萧六郎也姓萧,怎么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