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参加宴席的官员们也是大开眼界,长平侯一直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板着张脸,更是显得肃穆,站在他面前,比站在皇上面前还压抑,本想着今天梁家拦婚也就是个形式罢了,没想到梁宜林不仅敢站在侯云平面前拦着,还请来了前科三元及第的郑决和已经是鸿胪寺少卿的尚志清拦着,还有最近在京城中出名的举人商人徐润新,长平侯更是被他的一个谜语给难住了!
大家的眼睛霎时变得晶亮晶亮的,紧紧地盯着侯云平的脸色,却发现他脸上不仅没有一丝不悦,嘴角还露出笑意,深邃黝黑的眼睛看着徐润新道:“是耍猴的人吧?”
“你怎么知道?”徐润新一愣,怀疑的看向他!
侯云平抿嘴一笑:“猜的!”
郑决和尚志清对视一眼,这个谜语之前四人也猜过,郑决和梁宜林猜中了,尚志清和梁宜梅都没有猜到。
郑决之所以能猜到是因为他了解徐润新的为人,他本身也不是什么老实的,人又聪明,设身处地的一想就猜到〖答〗案了,而梁宜林能猜中,梁宜梅的解释是:“其实二哥和徐哥哥是同一类人,只是二哥压抑了,而徐哥哥却是释放着本性!”
梁宜梅和郑决想起梁宜林小的时候脱线的事,都有些心酸,梁宜林却不甚在意,笑道:“原来我和徐哥哥最像啊,难怪我们一见面总是吵架,真应了妹妹说的,同性子的在一起反而会争吵!”
侯云平能猜到却大乎他们意外!
在场的年长的一些人想起侯云平小的时候可是和李轩然一起是京城有名的恶霸,那时的调皮捣蛋可不比那个叫徐润新的少,能猜到倒也在情理之中。
后院的董氏抱怨道:“他们也不看看场合,要是误了吉时怎么办?”
陈氏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道:“他们知道分寸的,而且时间越长,他们也就越看重梅子!”
女子出嫁的时候,娘家的兄弟会拦婚,拦得越厉害,说明这个家越重视这个女儿,婆家在对待新妇的时候也要考量考量。
梁宜梅本来就是高嫁,这样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而外面的那些人也的确对梁家重新思量起来,在长平侯面前如此硬气,光这一份气度就让人钦佩!
梁宜梅被引着到大堂,给五爷爷五奶奶磕了头,五奶奶照着说了一些“孝敬公婆”只类的话,就由梁宜林背着出了门!
梁宜林心里一时复杂不已,既悲伤又欢喜,抬头见侯云平眼带温柔的看着他们,脸廓也显得温和些了,心里一松,稳了稳情绪,继续往前走。
他低声对梁宜梅道:“要是受了委屈就回家,哥哥们替你做主!”
新娘子是不能说话的,梁宜梅就点了点头,想到她正在梁宜林的背后,他不一定看得见,就轻应了一声。
郑决和尚志清徐润新就和梁宜林一起,一边两个,扶着轿子前进,往来的官员见了渍渍称奇,一般扶轿的都是娘家兄弟,婆家要是亏待了新娘子,新郎官可是要遭舅子们打的,也是一种示威的行径。
其实在梁宜梅看来这些风俗只是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女子的权益,世人多看轻女子,有这么多的风俗,也只是寄予了一种希望,真的出事了,可以真心为女儿出头的娘家却是很少,大多也只是走一个形式,真为她讨到公道的也只有那些很明显男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彭州节度使的妻子袁氏不就是一个例子吗?
不过对于郑决等人的维护,梁宜梅心里既感激又感动,从今天以后怕是京城中的官眷中没有一个人敢轻怠她了,最近越来越盛的流言也可以停歇一段时间了。
长平侯府在勋贵那一片,所以huā轿几乎绕了半个京城才到,但一路上的嫁妆却让人眼huā缭乱。
梁家置办的嫁妆多是田庄铺子,衣服首饰也很多,古董却很少,围观的人知道梁家是新起的,手中没有古董倒也情有可原,可是看着六十四抬嫁妆从自己眼前过去,还是几乎红了眼,这梁家也太有钱了吧?
曹夫人垂下眼眸,脸色有些难看,贴身的嬷嬷见了,就上前扶住她的手,见旁边的夫人们没有注意,就移到另一边去。
京城世家女的嫁妆多是三十六和四十二抬左右,这几年京城中已经很少有上六十抬的嫁妆了,而她给二女儿准备的就是六十四抬,现在被梁宜梅抢了先,两年后女儿出嫁岂不是成了别人的笑话?
嬷嬷最了解夫人的心思,见她脸上越来越难看,忍不住心里一叹,夫人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多了!
梁宜梅只能通过眼底的一个小小空间看见众人的鞋子,看见她身边站着的一双红色大靴子,心里一安,照着唱者的指示拜堂,浑浑噩噩间,她反应过来时,已经坐在了新房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