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烫喜的灯笼被逐一点亮,雨水从房檐上滴落下来,砸到台阶上开成一朵绚烂晶莹的花,夜色中的英王府安静而温柔。宇文初穿过长长的走廊一直来到新房外,见素兰等人全都静立在门前便低声问道:“还没睡醒?”
素兰屈膝行礼:“回殿下的话,王妃一直沉睡未醒。奴婢这就去把她叫醒。”
宇文初一笑:“不必。”正要往屋子里去,突然瞧见一旁静立着的香篱,便道:“备饭来。”
香篱默默行了一礼,安静地退了下去。见她退下,原本一直守在一旁的几个王府的丫鬟婆子便也跟着退了下去。
素菊朝素兰几个呶嘴使眼色,小声道:“瞧见没有?这位可得脸了。”
素锦低声道:“昨日是她伺候的王妃洗浴,王妃也赞她聪明伶俐懂事。”
素梅撇撇嘴,不发一言。
素兰轻咳一声,沉声道:“眼睛放亮些,嘴巴闭紧些。初来乍到的,别给王妃惹麻烦。”这位香篱看上去还是个姑娘家,再怎么得意也不会到哪里去,倒是那两位早前就伺候了英王并从宫里跟着来到王府的女官值得关注,还有另几个宫里的贵人们赏下来的美人儿,也要重点盯防一下才是。
屋子里,宇文初绕过屏风走到床前,只见床上一个美人儿睡得张牙舞爪的,两只小胖手举起摊开放在枕头两边,仰着头,嘴唇微微张开像是邀请人来吻。被子一角搭在胸前,一角坠到地上,茜红色的薄绢里衣半卷着,露出半边雪白莹润的肩膀和一条纤长紧致的小腿。一双纤巧精致的雪白玉足随意地翘着,脚趾小巧玲珑,染了蔻丹的脚指甲饱满如花瓣一样的美丽夺目。
真的是既可爱又诱人。
宇文初觉得内心深处有一根弦被人狠狠地拨了几下,令他心神荡漾间不由得想起昨夜她抱着自己娇声婉转,撒娇呼疼,又叫他名字时的样子,忍不住小腹一紧,一股热流自下而上,热得他口干舌燥,险些失控。
不能这样急切。她明显不是很喜欢这种事,不过为了不激怒他和顾着彼此的脸面而勉强忍耐着罢了,今早多得的那一次已经是极限,再歪缠上去只怕真要惹了她反感。何况她初尝人事,人又生得娇嫩,也是需要多将养几日的。
宇文初走到床边轻轻坐下,俯下身在明珠的发梢上落下一吻,想了想,又将手伸进被子里去,呵了明珠两下。
“唔……”明珠惊醒,暴躁地翻了个身,抱着头蜷进被子里去,烦不胜烦的模样。
见她如此贪睡,宇文初更来了几分兴致,索性探身上前拉开被子,对着她长长的睫毛轻轻吹气。睫毛被吹总是很痒的,如此再三,明珠终于忍耐不住,使劲揉了眼睛两下,深吸一口气,将那怒气转化为假笑:“殿下吃过了吗?”
“等你一起呢。”宇文初见她睡眼朦胧的,顺手倒了半杯凉水,将手指蘸了弹到她脸上去。
明珠烦不胜烦,又不敢翻脸,索性翻身坐起,伸开两只手用力朝他扑过去。宇文初猝不及防,被她扑倒在床上,手里的半杯凉水泼了一床。
明珠假装调笑玩乐,先狠狠捏了他的脸两下,龇牙威胁道:“叫你折腾我!以为我好欺负吗?现在就让你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
却见宇文初勾起唇角笑道:“王妃想要怎么欺负为夫呢?拭目以待。”
明珠觉得这个人真是坏透顶了,只是这么一笑,就已经把他坏蛋色胚的本色表现得淋漓尽致。但叫她就这样放手她是绝对不干的,眼珠子一转,瞧见了枕边一根嫩绿色的丝绦,便道:“殿下真想知道吗?就怕您不敢。”
激将法都用上了?宇文初微微一笑:“既然是欺负人,哪里还管对方敢不敢?恰恰是对方越不敢的越要让他尝一尝才叫好。”
真这样干好像不太好,这个人心思深沉,喜怒难猜,得罪狠了后果估计有点严重,不过真的手好痒。明珠有些踌躇,歪着头试探道:“你的意思,是说你若要欺负我,就要专挑着我不敢不乐意的来做?”
宇文初挺了挺腰,意味深长地低声道:“你说呢?”
明珠就骑在他的腰上,他有什么反应她自然再清楚不过,他这样一动作,立时惹得她面红耳赤,又怕又心慌。当即抓了丝绦过来,虚张声势地道:“那你别后悔,别发脾气!”
宇文初嗤笑:“光说不练假把式,别虚张声势了。本王不和你计较,不然你真以为你能弄得过我?”
明珠俯身下去,媚眼如丝地轻声道:“那咱们试试?”
“也好,让我看看你的手段究竟如何。”宇文初挨到她身上的柔软馨香,一颗心控制不住地“怦怦”一阵乱跳,口干舌燥之余竟然十分期待。他惯常知道她十分胆大,然而却是胡闹任性的多,却不知她今日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明珠拉住他的两只手要绑,见他似要挣扎,连忙小鸡啄米似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哄骗道:“乖乖的。听话。”
乖乖的?听话?当他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又或者,这话十分耳熟,似是昨夜他对她说的话?宇文初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朝明珠傲慢地抬起下巴道:“不够。”
明珠犹豫了一会儿,决定小不忍则乱大谋,勉为其难地亲他一下算了,却要提出条件来:“那不许你乱动!”
“可以。”宇文初的两只眼睛在幽暗的灯光下如同星子一般的闪亮。
“你若骗我呢?”
“让我日后不能敦伦。”
“呸!不要脸。”
“王妃怪罪得极是,这种大事怎能拿来发誓?亏了谁也不能亏了王妃。”
“……”明珠无力地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和这个一脑子龌龊思想的男人真是不能正常交流沟通。宇文初却已经主动让步了:“我若骗你,以后你都不要信我好了。”
这还差不多。明珠一笑,飞快地拿起丝绦在他手腕上打了个结,再紧紧系到床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