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是不好猜,不如随心而为试试看!
林苏青连忙打断赵高欲引燃书信的手,询问道:“你为何要帮本王?
“世毅君不是多此一问吗?世毅君自少时便跟随老臣学习律法,怎样臣也不能不帮你呀。”
赵高说得貌似真心实意道:“眼下陛下病危仍执意将皇位传给公子钰,老臣这是为了世毅君的前途,才不得不行此下下之策啊。”
林苏青不知具体详情,不敢冒然开口,便将话题引向皇帝,道:“父皇本已时日无多,你又何须下此毒手?他何其器重你,而今你却要鸩杀他。”
赵高见林苏青显出妇人之仁,道:“世毅君,不是老臣不让陛下活过今日,而是陛下他自己不想活了,否则陛下也不会急召老臣代拟遗诏。老臣也只是借您之手,帮陛下解脱病痛的折磨罢了。”
好一个借他之手帮皇帝解脱。倘若他真是十八皇子这般稚嫩小儿,恐怕真要被赵高糊弄过去。
继而,赵高将那碗掺着灰烬的汤药推到林苏青眼前,貌似诚恳道:“世毅君,您若当真气恨老臣,您便将这剩下的汤药赐予老臣,老臣二话不说一饮而尽。可是您要考虑清楚,如何向世人解释陛下与老臣的死因,老臣担心届时太子追究起来……予您不利。”
而后,他余光瞟了一眼濒死的皇帝,“恕老臣斗胆,老臣以为,您不妨将这碗汤药尽数喂陛下服下,使陛下免遭痛苦,得以解脱。之后,由老臣辅佐您铲除异己,助您顺利即位。”
俨然生造了一个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困境。
林苏青冷静问道:“若我二者我都不选呢?”
“事已至此,您不得不选一条出路了。”赵高高深莫测道,“如若您不选,便只有老臣追随您一同饮下这碗汤药,方可在公子钰称帝后,免受其折辱。”
林苏青看明白了,赵高这算盘打的第一步,既是给他制造了一个毒杀皇帝的把柄。想通过这个把柄逼他就范,逼他不得不继承皇位。否则一旦东窗事发,他自己就要死。
难怪胡亥会听信赵高谗言,林苏青心中想着,那便以恶制恶,以杀人灭口反击。
林苏青一把擒住赵高的咽喉,睚眦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您不会杀老臣。您知道这笔账当如何去算。路只有这三条,就看世毅君如何抉择。”
“三条?”林苏青一把扔开他,道:“还有一条路。”
赵高不慌不忙的爬跪起来,不紧不慢道:“老臣不知,还请世毅君不吝赐教。”
林苏青斜了他一眼,冷嘲热讽道:“如若我不即位,要你我同归于尽,去黄泉之下谢罪呢?”
赵高微微一愣,揣奸把猾道,“望请世毅君听老臣忠言。陛下病入膏肓,现下又身中剧毒,早无回天之术。”
接着他又道:“即使真的寻到了长生药,世毅君,您姑且想一想,假使您救活了陛下,您以为陛下当如何处置您呢?是千刀万剐?还是五马分尸?以老臣侍奉陛下多年的见闻来看,恐怕这些都算不上严刑。”
赵高阴险的扫了林苏青一眼,冷哼道:“陛下极有可能将你我投入虿盆,与百虫嘬咬。”
林苏青愕然——这个奸诈的老贼。
可是虽然他洞悉其奸,但却拿那赵高无可奈何,只能感慨简直卑鄙无耻!
“抑或许……”赵高突然开口道,“老臣自愿束手就擒,与陛下一同了去。可是世毅君,公子钰是陛下立下的储君,公子钰继位后,对于杀父之仇与兄弟之情,公子钰会如何选呢?未能可知。”
林苏青怎么会不清楚,他方刚经历过一场夺位之争,皇室之间的兄弟情义,恐怕比纸还要脆薄。兄弟之情必然是靠不上的,就算没有人谏言,那太子也会认为是他下的手。
好一个穷奸极恶的无耻老贼!步步为营算计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