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被他狠狠地鄙视了一回,瑶持心却没顾得上生气,注意力全被那最后一句话勾住,两眼发光地凑上前追问:“七八成?是真的吗?”
她鼻尖挨得太近,青年不免往后避开几寸,“嗯……差不太多。”
“那你看这个人呢——”她飞快在名册上找到白燕行,指着人喜滋滋冲他问,“我能打过吗?”
奚临一眼扫过去眉头已然拧起来,毫不留情:“不能。”
“……”
瑶持心不甘不愿地撅起嘴,“不是说有你在,大比修士随便打么?”
“因为这就不是能随便打的人。”奚临指尖拨动书页,“且不提他是剑修,凭其以往战绩别说第一场,今年甚至有望跻身前六。”
不得不承认他的眼力实在毒,只看过几行实绩便猜到白燕行有能拿排名的资质,堪称未卜先知。
瑶持心却失望地“啊”了一声,拿眼睇着奚临,表情里明显不服,只差把“我想打赢这个”写在脸上。
青年被她那神情盯了半晌,眉边的青筋微微一跳,两手将名册“啪”一声合上,起身掉头就走。
眼见导师有撂挑子的征兆,大师姐立刻能屈能伸一把拽住他衣摆:“啊好好好,不打这个不打这个。”
她另换上鹫曲的名姓,紧急补救道:“打这个,这个总可以吧?”
反正本来目的也是此人。
奚临侧脸往后先是看了一眼她点出的人名,目光又落回她身上,没说行却也没说不行,只低低一叹:“师姐,修炼开始前先不要那么好高骛远,凡事没有一蹴而就的。”
听这口气应该是哄好了,瑶持心见好就收地老实端坐:“知道了。”
师弟重新一言不发地坐回她对面,低头一一摆弄查看满地的法宝,她悄悄瞥着奚临的表情,于是没话找话地说:“法宝还能有什么不一样的用法吗?我用那么久,也没瞧出来它们有什么厉害之处啊。”
“难道是我的修为不够高的缘故?”
“你境界已至朝元,只要能催动便能正常发挥其功力,不存在高低之分。”奚临言至于此,顺口问,“师姐平时若与人交手,都是如何使用法器的?”
瑶持心一听,自然而然道:“啊?法宝还能怎么用?那不就是挑杀伤力大的,扔出去让它们自己打吗?”
“……”奚临就猜到会是这样,但依旧没忍住问了一句,“如果对方修为不俗,光靠一件攻击性法器奈何不了呢?”
师姐想了想,颇为严肃地回答:“那就多扔几个。”
他终于阖上双目,十分沉默地调整了片刻吐息,而后睁眼道:“懂了,就是毫无技巧可言的法宝全祭术是吧?”
瑶持心:“……是的。”
瑶持心其实没有被人很细致地指点过修行。
虽然她名义上是瑶光山的大师姐,但因为灵根普通,走丹、法、符几道都艰难,瑶光明从前手把手教过一些,可惜太难的她学不会,最后仅掌握了一点基础。
身为掌门,老父亲平日里日理万机,自然没有那么多闲工夫亲力亲为地指点她修行。
毕竟,有灵性的弟子只用师父领进门,后续全靠自己悟,许多东西一点便通,不需要那样傻瓜式地传授基本功。
而在驭器一道上,作为瑶光山器修大能的玄武峰长老又一年到头闭关烧炉子,更是无从讨教,加之她以往极少下山出任务,很多事也就马马虎虎地糊弄着。
瑶持心尽管自己不大有本事,也知道靠法宝打败对手算不上能耐,顶多是法宝有能耐,以及能弄来法宝的爹有能耐,故而从没想过在法器一道还能有什么高超的造诣。
她不由自主地呢喃:“那……不然呢?”
“好比——这件法器。”
奚临将缠丝手套戴上,五指握了握,退后到院中。
“阴阳护手……”瑶持心诧异地提醒,“不是攻击类的法宝啊。”
“我知道。”
她那师弟长身而立,一手负于背后,另一手指尖并拢做了个起手式,“师姐挑你趁手的兵刃,攻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