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颔首,应下后退开。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小雨,赤苇回到了空无一人的环境里,沉浸的呆在这股灰蒙蒙的世界里。
总归是习以为常。
他并不是在前些天的教室里遇见的桐月绫秋,初次见面是一个慈善晚会上。
赤苇是跟着母亲一起去的,彼时年龄不过十二岁,得体的穿着母亲精心搭配的西装。
同龄人中他很是寡言,故而朋友并不多。
这类场合下多是应酬的大人,他呆在点心区,母亲说等忙完了再来接他。
他熟练地找了个角落位置,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力。
桐月出场后周身就围着许多奉承的,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是带着讨好意味。
而她也做到了那股浑然天成的对周身的轻视与不耐,可以完全不顾及任何人感受的随口让这群人难堪。
置身其中又像是游离局外。
赤苇听到不少人的讨论,说什么长得好看又怎么样,脾气也太乖戾了等等负面评价。
大人的八卦间赤苇知道了桐月绫秋虽是长女继承人,但父母已然离异各组家庭。
“所以说除了那身份,谁愿意上赶着”
“我看等她后面那些弟弟妹妹长大,估计也是个弃子”
他们闲聊似的恶语猜疑。
他不予评价,熟练地只当耳边风。
晚宴进行到后面,赤苇悄悄离场,内里的气氛是光鲜亮丽,但总归叫人看得心累。
还未走出走廊,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却不是刚刚那股傲慢玩笑,浓浓的哭腔反倒惹人心软。
“…所以我说,我不要你管,滚”
字字句句的究竟是排斥还是挽留,赤苇上前两步,看到了内里的景象。
黑尾还想说什么,桐月拿起了手边的杯子砸在他脚边,“别跟着我”
她说完就离开。
那位少年是站在了原地,赤苇这个本不相干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跟了上去,看着桐月径直往外走,躲进了酒店的室外花园。
一个人的时候,情绪自然是憋也憋不住的涌上。
女孩哭得很是伤心,哪里还有刚刚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或者说她只是习惯的装出那股样子。
说到底,赤苇有了同类心理。
他们都是灰色的。
待她哭得似乎嗓子都哑了,赤苇思考中小小离开了一会。
“需要吗?”
此地的光线并不明亮,且他的声音很轻。桐月只以为是黑尾,嘴上还在怨念“小黑,你好烦”
等意识到不是的时候,她已经接下了这个陌生人的手帕,于是几秒间桐月恢复了不好惹的样子。
叫人滚开,还附带威胁。
类比的话更像是张牙舞爪的野猫咪,更惹人怜爱。
如果能忽略掉她软软的口音,或许听起来确实…
不过赤苇想,他就是那么的不害怕她。
他俯身,将从宴会上拿来的热乎毛巾猝不及防的敷在桐月眼睛上,依旧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