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少女撑着手,似乎想什么出神,又想通过眼前人固执的再找答案。
“有意思”影山记得自己是这么说的,于是他反问,“绫秋你呢,赛车是不是很好玩?”
只有喜欢才会坚持。
她没回答,定定地眼神直教人看不懂,影山不明白那双雾色的眼睛里究竟是有什么,他唯有那瞬间心也跟着停顿。
是悲伤。
桐月若有若无的挂了笑,回答是“也许吧”
这场与自己的殊死搏斗,她到底是弃权了。
那天最后一句是“偶尔挺累的,没意思”。
所以都是我的错,要是我多说点,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我明明应该再多了解一点的。
陷入深海般空阔的死寂,沉没的无光海底,他被死死的捂住了口鼻,肢体压抑的再也动不了。
影山大喘着气睁开眼,全身都出了冷汗。
他顾不上穿鞋,直愣愣的往隔壁跑。
夏夜的风并不算凉,到底是夜晚带了冷,站在紧闭大门的桐月家,按门铃时他才清醒许多。
梦里的一切都随风散开。
大门突然打开,有一道车灯照来,直直驱散了影山周边的黑。驶出的车子停下,是赶晚班机的桐月。
她下了车。
少年仓皇地凝视,注意力尽数扑在桐月身上,他微红的眼眶令她哑然,一时意外到不知道说什么。
尤其是桐月发现了影山甚至连鞋子都没有穿上,赤脚跑到了这里,在这个凌晨十分.
她意识到或许是出了什么事,不由蹙起眉头.
发生什么了…
依旧是未出口的话被他揉散揽紧,他过于惊慌了,桐月习惯地去抱紧影山,试图给予些许抚慰.
"绫秋,不要死"
他语气称得上是哀求,手足无措的只说出这话.
桐月温柔地一笑,恍惚明白什么,拍拍影山的脊背"傻瓜,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他不语,手却环得更紧,埋脸在她颈侧.
最后担忧影山的状态,到底是没赶上航班,延迟了自己的私训.他执拗的实在难缠,桐月已经表示了自己不会离开,他还盯着不放.
"再不睡觉天要亮了,明天乌野还有早训吧."
"…嗯"
话是这么说,影山垂眸依旧不放手.
桐月被他的口是心非逗笑,好奇问他到底梦到了什么,影山又摇头说记不清了。
只剩下失去那一瞬间的贯穿痛苦,惊悸至今难以平缓。
他唯一能感受到的是与她有关。
影山被带进了客房,听从勒令洗浴干净,然后乖乖躺在了床上。
他侧头,桐月坐在沙发边坐陪,手上正拿着书看,唯有一抹灯光昏黄.
他看着看着,心顿时落回原处,是失而复返的安全感覆盖着困意.
桐月翻页的间隙,听到了影山睡梦的三分梦呓,顺着夜色传递。
“绫秋,你现在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