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公看是他,好歹松了口气,才道:“奴才等着伺候皇上呢,皇上正跟道长说话。您也知道,皇上如今操劳国事,不知疲累,奴才担心皇上的身子。”
轩王一听,心里一亮,便笑道:“我来给父皇请安,请公公通传一声吧。”
“是。”安公公连忙应下提步进去了。
皇帝看到他进来,眼神蓦地变寒了。
安公公被他看得浑身一冷,忙道:“皇上,轩王殿下求见。”
江阳也识趣的道:“贫道先回去炼制丹药。”
“嗯。”皇帝看他的眼神温和不少,江阳走时,还特意看了眼安公公,嘴角微扬,提步离去。
安公公不知他那笑是什么意思,但他看得出来,皇上对自己已经起了杀心,即便自己已经伺候了他一辈子,他依旧只拿自己当一条可有可无的狗。
江阳这番出了宫后,还未回到自己的殿,就见到乘着轿辇而来的心嫔。
他侧身让到一侧,但心嫔非但没过去,反而在他跟前停下了。
心嫔看了他一眼,才笑道:“道长若是不介意,能否给我也瞧瞧?最近肚子里的孩子总是不安分,太医也没法子,我想,是不是有小鬼作祟。”
江阳看着她笑盈盈的样子,浅浅一笑:“自然。”
心嫔见他应下,松了口气,这才让人将自己放了下来,将宫女们全部打发到了甬道尽头处,能看到却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道长可曾怕死?”心嫔直接道。
江阳只听她这开局一句话,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娘娘有话不妨直说。”
心嫔看他如此爽快,以为是能收买的,道:“既然如此,你可知道此番西南王要勤王的由头就是你?”
江阳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起来:“娘娘直说目的就是。”
心嫔看他一副早已知晓的表情,有些犹豫起来,景王让自己找他商谈,但现在看着,他并非油盐不进,但怎么总有一种早已掌控一切的感觉?
江阳看她不说话,开口道:“娘娘是想让贫道帮景王殿下,对吗?”
“你怎么知道?”
“娘娘的心思全写在了脸上,不过不知道娘娘要贫道怎么帮景王呢?”
“很简单。”心嫔看他提到了景王,猜测他八成也想投靠景王,直接道:“彻底坐实你这佞臣之名,让西南王能名正言顺杀进来。”
“娘娘的意思是……”
“跟皇上谏言,杀徐泊山!”
徐泊山在民间十分受拥戴,若是皇上无缘无故杀了他,百姓们必然认定他是受江阳蛊惑。
江阳想了想,倒是摇摇头:“这件事的周期未免太长,想来西南王已经迫不及待,贫道这儿倒是有个好法子。”
心嫔微微拧眉:“什么法子?”
“让太后削发为尼,立已故茵嫔为后,供奉皇陵。”江阳淡淡道。
心嫔听到这话,心中已是震惊不已了。历代削发为尼的要么是受罪的妃嫔,要么就是膝下无子的太妃,可太后膝下不但有子,而且这么多年吃斋念佛从未犯过错,皇上若是逼她削发为尼,是为不孝,而且立死了几十年的茵嫔为后,这不是魔怔了么?
但……
“这是个好办法,可皇上不一定会做。”心嫔担心道。
江阳看了看她的肚子,笑起来:“心嫔娘娘一定能有办法的。”说完,朝她微微行了礼,便提步走了。
心嫔一时看不懂起来,这个江阳,明知道大难将至还能如此镇定,还要坐实自己蛊惑君上的佞臣之名,他若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不过,若不是知道茵嫔死了几十年,她都要怀疑,他是茵嫔派来的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想着赵阚的应诺,现在她似乎已经没得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