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枕溪这两日的病好了以后,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不过她一贯神经大条的,所以自从上次抓着长孙祁烨睡了一晚的事发生过后,她现在也好似忘了一般,一路上丝毫的没有躲躲闪闪,反而坦荡的很。
跟她的坦荡相对的,就是长孙祁烨总是若有似无的奇怪举止了,比如现在。
“给你。”他举着刚从盘子里切下来的八宝鸭的鸭腿递到她跟前道。
林枕溪看着自己满满一盘子的菜,眨眨眼:“我吃不下了……“
“不会的,你太瘦了,要多吃点。”长孙祁烨一本正经的坐着,带着淡淡的微笑道。
“我不瘦……”
“瘦了。”长孙祁烨依旧微微笑:“毕竟你是每日要抱着小白睡觉的人,你比它还瘦,岂不是存心叫它自卑?”
面对这笑意,林枕溪觉察到了一股来自男人报复的威力和持久力。
她求救的看向沫沫,但沫沫现在很忙,长孙祁烨给她点了一大桌子她不曾吃过的美食,现在眼里除了吃的,只有吃的,就连小姐,好像也没有面前的烧鸡可爱了。
烧鸡烧鸡……
林枕溪欲哭无泪,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长孙祁烨:“我吃不下了。”
“说什么傻话。”长孙祁烨继续微笑,林枕溪看着他这变态的样子,牙一咬,心一横,后腿一发力,人便如离弦之箭跑了,连带着抓着烧鸡不放的沫沫一起被她拽了出去。
外头的侍卫进来,瞧见长孙祁烨正不紧不慢的拿帕子擦着手,忙笑道:“王爷,可要追?”
“追?”长孙祁烨蜜汁微笑,当初压着他一晚上不说,还把他当小香猪,这样的仇,他怎么能不报?
很快,他便坐上马车出来了。
特意定制的,华丽的大马车,四角攒着铃铛,周身是贵气的红木,罩上鹅黄色绣花的车帘,这是林枕溪的定制款,但她现在只能看看。
她已经被长孙祁烨跟着马车走了快一个时辰了,就差没哭出来,她觉得她的腿都要断了。
“我错了,铁牛大爷,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她跟着马车一边走一边道,心里已是把长孙祁烨骂了个遍。自己好歹是存了心思打算入京之后,找自己族亲要保护他的,他这个薄情寡义的竟然坐在为她定制的马车上笑眯眯喝着茶,时不时还要给她闻闻茶香。
她终于是要爆发了,脚步一顿,怒道:“铁牛!”
长孙祁烨眉梢一挑,抬抬手,马车停下,看向她:“怎么了?”
沫沫小心肝直颤,心里直打鼓,小姐啊,你可别乱说话惹怒了人家啊,现在咱们入京,可都靠着这位大爷,不然想走别的道儿都会给抓回来……
林枕溪当然知道,她看着长孙祁烨,委屈的抿抿唇,慢慢挪到马车旁边,可怜兮兮看他:“铁牛,人家还一日夫妻百日恩呢,咱们好歹也做了一夜夫妻,怎么也有五十日恩了,而且如今耽搁入京这么久,你总不想再耽搁了,对不对?”
长孙祁烨嘴角勾起,直接跟马车道:“走。”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这个字才从舌尖说出来,林枕溪已经以言而不及迅雷之势翻身钻入了马车,死死抱住了长孙祁烨,任凭那些侍卫怎么上前来拉她就是不松手:“今儿我死也要死在马车上,铁牛你没良心,我救了你,你怎么能这么虐待我,我要告诉我娘,告诉我祖母,告诉我……”
她一边呜呜哭一边把她还活着的亲戚都列举了出来。
长孙祁烨瞧见那些个侍卫们竟然敢抓住她的胳膊腿,面色顿时寒了:“还不退下!”
林枕溪以为是说她,吓得一个嗝儿就打了出来。
霎时,气氛微妙起来。
“我不是故意……嗝儿……打嗝的。”她一面打着嗝,一面解释道。
嗝儿……
嗝儿……
马车里外,都沉默起来,只剩下喧嚣的风还在吹着。
长孙玄隐看着她红红的眼睛还撅着个嘴不断的打着嗝儿,到底是心软了:“罢了,你若知错了,下次就要唤我夫君。”
“什么?”林枕溪的嗝儿瞬间都吓没了,忙看他:“就不能喊别的吗?”